我见观音: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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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药汁都洒在两人衣袖或者胸前。

    她语气无奈极了:“又是血又是药汁,咱俩这衣服都别想要了。”

    但?药汁成功地让幻境变得不真?切起来,哪怕是厚重的棺木被?推开?,少女的脸庞也仿佛蒙了层浅薄的白?纱。她唇间含了一颗夜明珠,青色的光,衬得脸颊也青紫扭曲。

    鬼魅一样,不怎么像她。

    更像是,能让人堕入绝望的阿毗地狱。

    而幻境之外,宣榕将药碗搁在一边,掏出帕子?,刚想擦干净沾满汤汁的手,却?被?人拽住手腕轻轻一扯。她猝不及防,跌入耶律尧怀里,他似乎在颤抖。

    宣榕微微一愣,都顾不得羞涩扭捏了,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喝的药应该没问题,剂量也只?少不多。难道是麻药……”

    她话音顿住,因为耶律尧俯首在她脖颈间,呼吸都是紊乱的:“别死……算我求你,别死……”

    离间

    麻药似乎在缓慢起效了。因为枕在颈间的力?道愈发沉重, 而?扼住她手腕的右手,却无力?坠落。

    宣榕察觉到了这是血腥味道的来源,不敢抓握, 眼疾手快捧住他的手,胡乱应付道:“不会死的, 都会长?命百岁, 寿比南山好不好——你手怎么伤成这样?”

    “……我怕对神佛不敬, 不愿庇佑我了。”不知过了多久, 耶律尧才低低道。

    他意识迷蒙,像是看水中月、镜里花。

    但?仍能发现?棺椁里的尸骨温软沁香,不似枉死夭折许久, 这显然不对,急着想要试探呼吸, 却发现?手脚僵硬, 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 山崩地裂,恢弘阴森的皇陵里尘沙漫卷, 头?顶的砖石块块掉落,飞天壁画寸寸剥离, 陵墓行将塌陷。

    一切似乎要土崩瓦解。

    情急之下, 尖锐的犬齿微微刺破脖侧肌肤。唇下, 脉搏律动有?力?。

    ……活的。

    陵墓因此变为虚影,漫天神佛不见。

    所有?的幻觉缓缓消失。

    宣榕却也因此“嘶”了一声, 浑身?僵成铁板:“别咬!”

    她涵养好, 问候不了旁人的生肖, 但?一晚上被人又是搂抱又是咬,酥麻感从脖颈直冲天灵盖, 她语气无奈之余,也多少带了点恼羞成怒:“……不要拿我磨牙呀。北疆总归没有?随便咬人的风俗吧?”

    耶律尧“唔”了声,没应答。

    不知?是镇神汤药起了作用,还是麻药占了上风,他松开嘴,安静下来。睫羽微垂,间或一颤,并不安稳。

    宣榕尝试着喊了一声:“耶律?”

    没反应。看来药效起了。

    方才仓促之间前倾卸力?,她不得已靠在耶律尧身?上,坐姿接近跪坐,双膝枕着他大腿,并不舒服。不出片刻,双腿便已麻木。

    将人从身?上扒开,按在壁上靠着,起身?时,宣榕好悬没踉跄一下。

    她近乎狼狈逃窜地撤到外间,就着手上淋漓的血,发了会不知?所谓的呆。然后从怀里掏出焚字炉里的残页,照着上面字迹,在正堂的醒目处,用指上的血仿了一首反诗。

    笔力?遒劲老练,诗风狠辣刁钻。采取的还是冉乐一贯的诗风。

    歌颂对象变成了谢旻。

    既然现?场不好收拾,索性混淆视听。

    做完这一切,宣榕脑子有?点乱,想捋清冉乐一事的思绪,没捋明白。索性杵着额角打了会儿盹。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半个时辰,或许一个时辰,有?人走?了过来,一点冰冷感觉侵上裸露在外的脖侧。

    宣榕倏然睁眼,就听到身?侧人说?道:“别动。”

    耶律尧语气很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我给你上药。方才……抱歉。”

    “……好。”宣榕应了一声,脖间那点凉意果然是药膏,均匀地涂抹在方才被咬的地方,“你手上处理好了?”

    耶律尧言简意赅:“伤已经好了。你没用刀,收起来了?”

    宣榕点了点头?,颊面发热,想追问他魔怔时到底看到了什?么?,不知?为何,又不太敢开口询问,迟疑片刻,才道,“嗯……你方才的幻觉,时常会发生吗?”

    耶律尧指尖微顿:“极少。一般不会出现?。”

    宣榕沉默片刻:“……是你母亲吗?”

    也无怪她这么?猜测,又是寻找埋骨之地,又是祈盼人死复生,对于耶律尧这么?个尘缘寡淡的天煞孤星来说?,魂魄所寄似乎也没几处。

    没想到,耶律尧笑了声,收起药膏,漫不经心道:“不是。我把她的仇人都送下去陪她了,她是否心满意足我不知?道,但?我至少执念全消了。”

    那就是另有?他人。宣榕愣了愣,猛然想起当初地道里,耶律尧似乎说?过,有

    ?将某个人当做活下去的支撑——这个人死了吗?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何身?份呢?

    她下意识开了口:“那是谁呢?看起来很重要,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位活下去的支撑点吗?”

    本?以?为耶律尧要么?直言不讳,要么?插科打诨糊弄过去。没想到,他虽然是笑,语气莫名带了几分危险:“真想知?道?”

    “……不方便就算了。”宣榕抬眸看他,孤灯照得她眸若珠宝。

    耶律尧被逗笑了,四下逡巡,找到放在隔栅上的长?刀,拿起收回腰间:“还是算了吧。有?些事情,一旦知?晓,就再也无法回到无知?状态,总得付出些许代价,反而?是种负担。你该比我更知?晓难得糊涂——咦,你写的仿迹,不打算收拾残藉了吗?”

    宣榕见他注意到了壁上诗词,摇头?道:“不了。可以?离开了。”

    耶律尧便照令颔首,又四处检查一番,确认没留下任何能查出二?人身?份的痕迹,忽然,他好奇道:“话说?……冉乐夫人呢?虽说?有?皇命在身?,不得不圈禁丈夫,但?她也应该在此吧。”

    “病逝了。”宣榕解释道,“冉乐前几年牵扯进?如?舒公的案子,被贬过,在岭南当过一年参赞。因为路途遥远,又有?毒虫瘴气,他夫人病骨难支,在一同前去的路上就染病去世了,葬在了岭南。”

    原来如?此。耶律尧点了点头?,又道:“曼陀罗不是常用药物。”

    宣榕颔首:“我知?道,震穴致疯也并非寻常手段。所以?,这次冉乐的事儿,两种可能。第一,京中有?人同他有?宿仇,请了江湖高手来一箭多雕;第二?,此人或许不是被聘请,而?是独行独断,自行其是。无论是哪一种……最好都在京搜查。”

    这一晚归家后,已是后半夜。宣榕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后,又写了几十首诗,唤来容松交代事宜。

    于是又过了几天,坊间流传开不知?何人写的小调。曲调悠扬,朗朗上口,有?点旖旎风韵,也有?点文人风骨,一时之间传唱疯了。

    但?传着传着,有?人发现?不对劲了——词曲藏头?,一首赫然是称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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