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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君为客》 180-190(第4/16页)
大碍,秦人的弯刀也该南下砍向龛季营的,所以短时间内北边应不需要他操心。
他动笔给兑州守备军写了封信,大意是要他们准备准备,向西边的缱都进军。
至于巽州的守备,自是要留下来阻挡东冲的阳北道四州守备军。
他还以为这计划天衣无缝,哪里知道薛止道今夕已亲手将苌燕营推去了东北,又哪里能知道他所料的那些秦兵,今儿多数已葬送于苌燕营的剑下?
***
贤王府一小院里烛火还摇着橘光,那魏尚泽同其新妾徐意清同坐桌侧,这略显幽暗的屋中却没有半分的旖旎。
是魏尚泽先启的唇,他说:“姐姐,如今那付禾川将本王禁足于府,只怕没可能帮上什么忙……”
徐意清睁了睁那对琥珀眼,指尖贴着红烛身,并不在意那不时垂滴的烫蜡:“王爷安分待在这儿便算是帮大忙了。”
魏尚泽搜肠刮肚不得其解,便问:“姐姐意思是?”
雷声震耳,那魏尚泽吓得忙蹲身,一个不慎踩了衣摆,若非叫徐意清扶着,差些滚进徐意清怀里。
那美人儿身上香不偏不倚地钻入他的鼻腔,那人比起怦然,却叫委屈揉得眉心皱起脑袋耷拉着像条家犬。
今儿他纳了那人作妾,可纵然徐意清就坐在他身侧,却似镜花水月,叫罡风一吹便失了踪影儿。
他好想落泪,痛斥徐意清不知爱惜己身,随意委身他人,又想指责她不察己心。可是不行,他这一无是处的端雅贤王,可不能连仅有的仪态也失了去。
于是他轻道了声抱歉,簌簌起身。
徐意清倒是神情平朗,接了烛泪半晌,终于移目看他:“如今付溪出于对阳北道的忌惮,断不会轻易动用巽州守备军。”
魏尚泽经她这么一点拨,顿开茅塞:“姐姐意思是,要我想法子从付禾川他手中抢回守备军?”
“不需要王爷动脑子。”徐意清撑面一笑,“小女自有安排。”
第183章 杉林雪
徐意清说不叫魏尚泽操心, 还真是不要他操心。分明魏尚泽日日见她若非在裁那些个长青盆栽的细枝,就是在蘸墨写诗,可外头还是如她所愿热闹起来。
约莫二人对谈两日过后, 一秘闻传满巽州, 说是那陇西节度使付溪通敌叛国。
当然,这还不是要命的, 毕竟当今圣上薛止道可不就是这么上来的么,要命的是那之后跟着句——付溪要把这巽州卖给秦人, 给他们当粮仓。
如此荒谬传言却是不胫而走, 愈传愈大。
付溪忙着下河修坝, 只等那谣言不攻自破, 谁料在这风声鹤唳的永祯年间, 说西海飞龙都有人相信,更何况是卖地。
天寒, 南境的巽州也起了雪暴。百姓觉着天降异象,心中越发的不安, 后来逐渐叫忐忑所操纵, 焦急地要去给这巽州换主。
于是那昨今两载几度泡水修坝的贤王, 又被万民起哄着再次掌权。
***
魏風·震州
茶盏磕在桌上, 发出一声沙响, 伴着常修一声沉沉喟叹。
“碎了罢?”来客掀眸瞥了那常修一眼, “这茶盏乃侯爷于末将生辰赠予末将的, 末将很是宝贝。今儿忍痛割爱,还望大人能珍惜。”
常修被他说得歉疚不已,红着脸正要道歉, 那喻戟笑意柔和,说:“不妨事的, 茶杯那碎了就碎了,伤着大人心,那才真是罪该万死。”
常修见惯了那些个直来直往,不绕弯子的大人,这会儿碰着那么个巧舌如簧的,倒不知如何应对——怕是要那喻戟说硕鼠会飞,他也能信手拈来地胡诌两句。
常修正摩挲茶盏不知所措,喻戟遽然说:“常大人,如今付节度使指派兑州守备入缱都……”
“那群卖国蠢虫!”常修气得一拍桌,“可有什么卑职能帮到侯爷的么?”
常修嗫喏半晌,又自顾叹道:“可惜震州守备这几年叫高门子弟侵吞,个个既窝囊又不识事儿,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末将倒不是跑这要兵来了……就是……”
常修眼巴巴地瞧着那玉公子,等了好半天就等到那喻戟捏杯吃进一口茶。
“急死个人哟!大将军!”常修不由得起身,欲哭无泪道,“这事儿难不难办,卑职总得听了才能作打算呐!”
喻戟拢袖轻笑一声,便说:“不久后,乾州会来人输送一批火铳,随火铳一道上京救急的人选本该由您全权挑选,可……末将希望那被指派者能是喻某自个。”
“您?!”常修瞪眼,“那怎么行呢,江太子专门吩咐过要您留守稷州,以备不时之需……您如今若随季侯爷一道往火坑里跳,来日出了事儿,岂非并焚了俩美玉!”
“大人,不瞒您说,缱都三少君,独我喻空山一人为武将,那付禾川与史迟风皆认了那名,抓起笔杆子去科举途闯荡……喻某自命不凡,向来骄傲,自谦自贬于我而言不过是些阳奉阴违的场面话。可是今朝,稷州侯爷的性命显然更重于长公主嫡子……末将此举已然经了深思熟虑,还望常大人成全!”
常修吃茶还保留着从前赶工时的习惯,方砌满的一杯热茶被他咕咚咕咚滚进肚里,这么一喝叫他通身都热了起来,他说:“将军若是打定主意要去,卑职又能拦得了几时呢?”
喻戟拱手道谢,那常修耷拉着脑袋,片晌只说:“后日子时震山山脚处,您尽管去同那些个运输火铳的兵士见面便是,就说是震州常之安派去的城中精将……您此行未尝携兵么?”
喻戟应答:“带了两支,统共三十人。”
“这般……”常修算着,“护送火铳者至多也不过三十余人,您带上这六十余人又能帮上多少忙呢?您这是何苦……唉!”
喻戟的指节蹭在茶碗温烫的瓷肚上,他说:“人倒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火铳。——再说末将这人哪里都好,除了总喜欢自讨苦吃。”
“唉,这天生的东西就是没法改啊!”常修唉声叹气。
“天生?不是天生,是近墨者黑!”喻戟说,“这合该怪罪那喜欢吃苦的四人!”
***
魏風·缱都
銮铃摇着,马蹄踏入稀软的一摊新雪之中,季徯秩仰头瞻眺几里外的缱都城楼,心下慨然不已。
遥想当年他奉旨归京,那城头披红绣金,恨不能昭告世人——稷州贵子复归京。
然今朝巍弘帝亡故已有七年,他再次来到城楼近处,所见不过冰凉的石墙与弓弩城箭。
他眯眼再一瞧,觑见他那生了一张透寒面容的温沨。
季徯秩于是再跑出那片仿若蔽障的雪林,将手拢在唇侧,高兴地喊:“师叔——!”
清脆嗓音穿风而来,一如当年那山上嬉笑耍闹过甚,遭了他训斥数回的少年郎。
温沨依旧扶着城墩不回应,近眼浓眉却是不由自主地稍稍压低。
那季徯秩不以为意,停顿须臾便又接着喊:“师叔啊,北疆战事告急,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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