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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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忙于自相残杀。燕家忠君忠国,却鲜少参与皇家权争,以“何人登天,便认何人做主”为隐秘家训。若是薛止道他为的是缱都那空荡皇位,给他又何妨?好过打仗打得民不聊生。

    于是那燕年脱去满身重甲,在风雪当中打赤膊出城,跪在了贺渐和温沨的刀尖之下。

    贺渐凌厉地蹙起长眉,那被刀疤横跨的媚眼难耐地眯了眯,他寒声:“这便是燕大将军的骨气么?!”

    “您要燕某人眼睁睁瞧着魏風人杀魏風人?甭说笑了!折燕某一人骨,换城营当中万人性命,太值。劳烦温将军让薛止道那狗东西快些从我启州过路,燕某无心权争,只愿北上救国!”

    燕年那双老目依旧闪着少年时不变的意气光彩,墨中不混半分杂色,直直看人过去像是不见底的洞窟。

    “薛止道今朝弃鼎东于不顾,鼎东却依旧安然无恙,燕大将军,您也该清醒了——薛止道他与蘅秦勾结,无由辩驳!您这一跪,跪的不是他薛止道,而是那些无耻下作的蘅秦人!燕大将军,您糊涂!!!”贺渐眉间皱了不知多少痛心怨愤。

    燕年不作声,那温沨便冷漠地用剑梢挑起他的下颌,说:“你走,回城去。”

    燕年跪如直松,哪怕冻得牙齿打颤,也仅仅是说:“薛止道他与蘅秦勾结又如何?难不成今儿我燕家军打的便不是叶家军和薛家军了?他们何错之有,要为主将之谋耗命?”

    贺渐恨不能捶胸顿足,他道:“薛止道未曾吩咐过要我们留您性命,您这么一来,恐怕只剩了死路一条!”

    “燕某人正有此意,还劳烦二位替燕某安抚好苌燕营诸将,莫要令他们因燕某人而与薛叶两家争斗。”

    温沨并不下马,只说:“薛止道他要亲自杀您,理由,您清楚。”

    燕年眸子一黯,哈哈大笑,说:“原来是因果报应!”

    “您还当真笑得出来!”贺渐听温沨讲述过前因后果,此刻攥紧缰绳,堪堪抑住胸中恼怒,“那可是杀良臣啊!”

    洋洋洒洒下落的白雪刺痛了燕年的臂膀,那半百有余的大将却坦然迎视那二位:“我燕家百年皆是如此走过,纵然如今得此际遇,燕某人也未曾对当年没有留薛老侯爷一命而感到悔恨。一人做事一人当,来日纵然薛止道他登天,可金书铁券始终握在燕家手里,祸不连九族,还望温大将军和贺大将军彼时莫忘提醒提醒薛侯爷。”

    “话说完了?”温沨瞟他一眼,说,“来人,将燕大将军带下去。”

    ***

    壑州风雪扑打着门窗,猛得像是往上头砸了雹子。

    薛止道方栽完久羌歇下,此时手上捧了碗直飘热气的乳茶。他略略嗅过其间浓郁奶香,便挨着碗沿抿了一小口,不禁呢喃起来:

    “这乳茶香甜可口,枫容与枝儿嗜甜,应是很和他俩口味的……”

    然他眼前浮现出发妻与爱子的音容笑貌时,他又节制地将那碗茶搁下,同门外的不速之客说:“进来罢!”

    那披着旧石青绸面斗篷之人哼笑着晃进来,道:“侯爷,随意放人进屋,可行吗?”

    “禾川,你这身段太好认,我光凭那窗上剪影便认出了人儿。再说,我生得再文里文气,到底是金月营的主将,不过将帅印给了心腹,又非将一身武艺易了主。”

    “您知晓我今儿干嘛来了?”骨节突出的指窜入了系绳间,付溪几下把斗篷解了,默默盯着他。

    “打鸡骂狗来了。”薛止道淡淡一笑,“我先行请罪。”

    付溪听罢,不由分说便抄起桌上摆着的一茶碟,啪地甩在薛止道面上。

    薛止道一言不发,只待付溪发完脾气便从他手上收了东西。

    “您要胡作非为到何时才好?”付溪睨着他,“人家把招术藏着掖着,您倒好,似乎不叫人知道心里头就发痒似的!”

    薛止道神色依旧缓和,只说:“悉宋营探子来报,魏盛熠死前,身上携了几株久羌……我若是不先下手为强,这阜叶营恐怕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啊、原来是在下险些着了他人的道儿!”付溪眼里燃着丝火苗,只是他也笑,“缘由这般的充分,适才干甚一声不吭地挨打呢?总不至于连在下一个文臣的招数都躲不开罢?”

    薛止道的笑意淡入风声中,他说:“这么一下,为的是提先付了来日我要惹祸的银子。”

    “哦?”付溪眉峰蹙动,他砰地将掌摁在桌上,“您来日不只剩了安安稳稳登上帝位,换了这魏風的天么?您还想要干些什么事儿来招惹我?”

    薛止道晃了晃那碗凝住的乳茶,说:“来日方长,一时半会儿倒也说不清。”

    “听您这话,来日变化莫测是一回事,您将来要惹祸又是另一回事。”付溪的眸光犀利,“在下与您,因那杀人令而聚首,因同为苍生大义而相谋,您切莫叫在下失望!”

    薛止道垂了眸子,只惯常要抬手抚狸奴,忽而记起自个怕这壑州高寒冻着那猫儿,索性把它交给了鼎东府里头的老管事照顾。他缓缓落手,开口问付溪道:“近来你那位太学同窗,可有什么动作没有?”

    “前些日子他来了巽州,待了两三日便走了。近些天儿,似乎是在阳北道四州里头晃悠,恐怕过些日子,咱们便能知道其主子为何人了……唔、总之如今魏家血脉屈指可数,眼下北疆探子传来消息,魏盛熠已死,这正统轮到了魏尚泽头上。然今儿我已把他盯作无缝的蛋,他没有外援,命算是握在了我手心。林询况他手上如若拿不出魏景闻和魏河恭,那么他们势必只能扶持异性帝王。他们与我们,比的说白不过是谁人的兵力强罢了。”

    浅弧依旧挂在薛止道的唇边,他点了点头。

    付溪出门,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薛止道瞥见了,问他怎么了。付溪一愣,回过神来直摇脑袋,道:“林询况他雇人给揍的。”

    “林大人他从巽州离开时可还身体康健?”

    “嗯。”

    “什么也没干?”薛止道压低眼睫,话中有话。

    “嗯。”

    薛止道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第173章 不忍释

    入冬有一阵子了, 阳北道至西的紊州终于也落了场小雪,只是雪片太小,光是触及人身便已融作了细细雨丝。

    一颀长人儿由侍从领着下驴车, 只伸手扶正斗笠, 湿漉漉地钻进了道边一小酒馆里。

    他二人在里头坐了好一阵子,才有一生得尖嘴猴腮的人儿在他们对面落座, 问:“要同我做买卖的,就是你俩么?”

    宁晁适才已戒备地盯了那人半晌, 见他张口仍是清朗少年音, 不禁问:“喂、老子怎么瞧你也不过十六, 你当真是……”

    季徯秩温温摆笑, 只在桌下踩了宁晁的脚, 同那少年模样的男子说:“还请前辈开价。”

    那风媒熟稔地敲桌,道:“将要散布的消息摆上来, 我看过后再叫价。”

    酒馆里头喧嚣无比,将外头北风的哀号都给遮掩。为听着彼此的声音, 他们不由得凑身贴桌。

    季徯秩在袖袋里来回翻找半晌, 总算抽出块长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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