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诅咒: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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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谎言,那是徒劳的一声大喊——恐惧。

    他告诉过他,是恐惧。

    “尤克。”他告诉身旁的巫师,“他最后使用的名字。”

    “……啊。”

    雷格巴听出了他的用词:“……最后。”

    “最后。”艾格说。

    巫师的接话异常平静,又像是有点茫然:“最后……他也成了一株红珊瑚。”

    没有人可以在这种诅咒里幸免。

    积年已久——又仿佛是突如其来的故人恶讯让窗边的沉默持续了一阵。

    巫师松开握在窗框上的手。他看了看远处的海面,又看了看底下的甲板,收回漫无目的的目光,转身走往了门口。

    似乎是要踏出门槛了,但他在门边直挺挺站了半晌,又回到桌边,坐了下来。

    “尤克。”许久的寂静后,他说,“那是他原本的名字。”

    艾格回头看他,手指在摸过兜里的红珊瑚。

    再开口时,巫师没有像往常那样询问怎么进入消失之岛,也没有询问故人的遗物所在。

    “我原本以为——本以为你们岛上的这场诅咒里有他一份,他是最了解这种咒术的人。”他一双眼睛从门外移去窗边。

    “你知道这场诅咒是谁干的吗?”

    窗边没有应声。

    这样问着,巫师也没有指望任何应声。他已经知道在这之前,被诅咒的人除了明白恐惧与恐惧的后果,甚至不知道诅咒的真正来源是一只神秘动物。

    这是绝对隐秘的咒术。

    人们不会知道自己的血什么时候流到了巫师手里,不会知道自己已身中诅咒,不会知道致命之物是什么,更不会知道一只藏在森林或大海里的神秘动物。

    在这艘船上,这片异域的大陆上,唯一的异域之人也许已经成了最了解这种咒术的人。

    “尤克出海的时候,曾以为自己能找到一条属于大海的神秘动物,把这种诅咒完全摸透。他偷了我半把树精的头发,说那是预支的报酬——为几年后他会分享给我那份隐秘知识。”

    说起故人,再多的不愉快也已烟消云散。雷格巴静了几秒,才继续道:“事实上,我始终觉得我们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巫术有巫术的禁忌,所有事情都有个探知的底线——和海上的习俗不一样,我们那里并没有‘鲜血是不祥的’这种说法,在习惯用鲜血进行祭祀的森林里,人们遭遇到这种诅咒的情况不在少数。”

    “一遍又一遍的遭遇中,树精的秘密被一一挖掘,习性与弱点曝露得越来越多,神秘动物逐渐开始避开人类——从来都是这样,掌握着知识和工具,成群结队的人类总是试图走向主宰者的路——事情开始发生变化,猎物不再是完全的猎物,猎手也不再是完全的猎手。虽然这依旧是危险的事,但越来越多的巫师开始主动追寻起那种动物。”

    艾格静静听着。听着那未曾见过的森林动物,脑中想的却是占领了船头舱室的那条大海动物。知识与工具并非人类的专属,那条对人类没有半点躲避的人鱼也能说上几句人言,将一把餐刀用得有条不紊,他甚至已经搬了箱火.枪进屋。

    若人类真想猎取那样一只动物,大概远不止“危险”的程度,他看到巫师始终摸着手上的树枝链子。

    “为了那最有价值的部位——一把头发?”

    “一把头发——”雷格巴看了手上枯枝一眼,“多大的利益冒多大的风险,一把头发并不值得巫师冒这样的风险,不是吗?”

    他又说:“多大的利益也让人们作多大的恶。一场诅咒——无数人的性命,这样的恶行能换来的东西——一片能换金子的香料树?一堆能带来好运的红珊瑚?不。”他摇了摇头,“当然不止这些。”

    第43章 042

    “我和尤克是在一场祭祀里发现了这种诅咒最大的秘密。”

    这样说着, 巫师又是斟酌了好一阵。

    “你听过那种祭祀吗?”他问,“人们把鲜血滴入瓦罐,通过祭司的手呈上祭台, 以祈求神明的祝福。”

    艾格听过, 却并没有见过。

    无论他自己对流血是多么不忌讳,但海上的人十个里有九个都认为鲜血是不详的, 祭台上人们更喜欢摆一些牛羊家畜。

    “那是森林里再寻常不过的一种祭祀, 没人会想到这种祭祀会招来一只神秘动物。”

    “起先, 我们以为吸引那种动物的仅仅是人类的鲜血,巫师们已经发现——那种由鲜血联结、会产生诅咒的色.欲和它们平常食用的色.欲是完全不同的,就像……”他思索了一瞬,“就像人类的食物有味道的差别。”

    “如果说寻常的色.欲是寡淡无味的,那么,那种会令诅咒生效的色.欲对于它们来说,也许就是无上美味。”

    “兽类最激烈的欲求不过就是一口食物而已, 不是吗?逮着机会, 它们将嗅着血腥过来, 把每一个人都变成香料树。为此我们纳闷了很久, 要知道, 照森林里祭祀的频率和习惯,我们走过的地方早该遍地都是香料树了, 遇到的树精也不该仅有那么两三只。”

    然而事实上,哪怕这种诅咒在森林里称得上常见,那也仅仅是相对大海而言。

    神秘动物至今仍是人们口中的传说。

    “后来我们发现,强大的咒术总是伴随着各种各样的禁忌与条件, 这种法则同样适用于一条志怪动物——诅咒的能力对它们来说,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所顾忌, 甚至……每一只志怪动物从诞生到死亡,仅仅只能施展一场那样的诅咒。”

    巫师盯着手上的树枝,回想的模样让人相信每一句话都是亲眼见证。

    “它们也并非拿到鲜血就能施展诅咒,大多数咒术往往会需要一个仪式。”

    “而那一场祭祀里,把它们招来的除了鲜血,确实还有另一种东西。”巫师告诉他,“那是祭司对祝福的祈求。”

    艾格看着他:“祝福。”

    “没错,祝福。”

    巫师重复这本该寓意美好的字眼,语气里却有着和道出“诅咒”时如出一辙的顾虑。

    他说起那场祭祀:“老祭司背叛了那一场祭祀——疾病缠身,半只脚踏进棺材,他或许已经失去了信仰,又或许被衰老和病痛折磨得不得不求助信仰。他捧着所有人的鲜血,念出的祷词却不是村子的风调雨顺,而是自己的长命百岁……我猜哪怕是信仰最坚定的时候,那祭司也不曾幻想过这样一种结果——”

    “有只树精拿走了所有人的鲜血,接着,它通过鲜血诅咒了整个村子,也通过鲜血祝福了那个老祭司——他的祈求成功了。”

    “村子里的人变成了一片香料树,唯独他重获新生、长命百岁了。”

    艾格与巫师对视。

    隔着半个屋子与透窗的日光,彼此的声音无比清晰。

    “这是诅咒能换来的东西。”他说。

    “这是诅咒能换来的东西。”雷格巴肯定着。

    却好像希望这个事实还有怀疑的余地,“我们发现了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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