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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眠春山》 30-40(第10/22页)
,除了俺们还有?啥人来住阿,多划拉点给她得了,”宋大?花帮腔后,她搓了搓手指头,撕开两片紧紧粘连的烟叶。
土长?站起身?够垒的最高的那捆烟叶,她想了想说:“晚点让人去给你划拉片出来。”
话?也就说到这,门外裹着头巾的婆姨陆陆续续进门,吵吵嚷嚷的。
“撕筋呐,去年?四十张才给一个钱,俺家里?事都给扔了,才挣三十。”
“还是今年?合算,先给俺来十扎的。”
一下涌进好些人,屋里?头都比刚才要暖和些。
撕筋是个利索活,一手托着烟叶,一手拽烟叶中间的筋,很顺畅地撕拉下来。
婆姨围着一边撕,一边嘴里?叽里?呱啦说个没完,手上活计都没停。也就是土长?在这,不然有?些人在她们的嘴里?,分分钟身?败名裂。
姜青禾就管记账,冷得连笔都握不住,要不是记账有?钱拿,她真想撂挑子走人。
终于熬到土长?让三德叔去给她划拉地皮,宋大?花还在那撕筋,兴头特别足,姜青禾只好揣着手出门。
最后划拉出来的地皮,是从菜地开始往后扩,划了大?概半亩多。
三德叔这个老把式眼?睛利得很,他折了几根枯枝插进地里?,指着枯枝圈进去的地说:“要盖啥二层小院,到时候拉墙根就拉到这,盖得宽些,上头不倒。”
他吸口旱烟,随意用?粗枝划了道,“还有?水眼?洞得做,不然水排不出去。”
“你们要墁院子的话?,俺认识个白活匠,人砌砖盖房的,青砖比别人要便?宜点,”三德叔呼出口烟雾,语重心长?,“青砖还是贵了点,俺们这大?多是打胡基的。”
姜青禾冷得跺了跺脚,“叔,啥是打胡基?”
“俺们这地的话?叫打土坯,把土装模子里?打出来,找老把式做,甭管刮风下雨都耐用?得很,湾里?不好些土坯房,都有?四五十个年?头了,”三德叔说完,被冷风一吹冻得打了个喷嚏。
徐祯请他到屋里?头坐,又给他倒了盏罐罐茶,加了红枣枸杞把人喝舒坦了。
三德叔也就愿意多指点指点,“院子可以铺青砖,那种?边角碎了,不算上好的,俺可以给你们谈下一个钱两块砖。这种?砖别看它边角裂了,可也是抢手货,不走点关?系还拿不到。”
“拉墙根肯定要好些的,那种?好的青砖,一块十来个钱,你们起个屋子至少几百块,一下出了四五两,不值当。”
他又抿了口茶,拍拍胸脯说:“你们要是信得过俺,就选胡基砖,价不贵,先打了胡基,再从砖窑烧出来,砖又大?又抗造,抢手得很,比青砖不差啥。”
姜青禾听得一愣一愣,她实在听不太懂,只会问大?概得多少钱,三德叔给她比了数,意思是往好了做,不算木头其?他,光砖得要四两出头。
加上再请泥水匠,请粗木匠连带一帮徒弟,最最少连砖加起来,都得十两。而?姜青禾现在积攒起来的钱,最多只有?四两,她心里?盘算着。
再往后说,她就再也听不懂了,反倒是徐祯特别感兴趣,他本来就是建筑专业读出来的,两人你来我往地交流了好些。
从院子朝向要坐北朝南,屋顶坡度要小,北不设窗,南窗要大?,这样?春夏季防风防沙。
说到一半,三德叔还非得拉徐祯出去,拿着枯枝在那块地上指指画画。
姜青禾听得稀里?糊涂,索性去灶房琢磨晌午饭,昨天还有?块猪肝,她撕下筋膜,改刀切成薄片,加点盐腌一腌,裹上一层淀粉。
猪肝大?火现炒,过油后又薄又嫩。
面团她每天晚上都会多和点,第二天发酵好,直接擀面。
一把小葱,一勺猪肝,几片滚过的菜叶子,加上筋道的面条,三德叔吃得美滋滋。
吃人家这么好的东西,他还真过意不去,非要吃完拉着徐祯去山里?,教他咋砍树,砍树也是有?技巧的,不能一通瞎砍。
姜青禾没拦住,索性也随他们去了。
等她收拾碗筷的时候,蔓蔓在后院喊,“娘,娘——”
“咋了,”姜青禾洗了手去掀帘子,蔓蔓扭扭捏捏,并着脚站在羊圈旁,都不敢抬眼?瞟人。
姜青禾一瞅她那死出,心里?明儿清,问:“尿裤子了?”
蔓蔓捂着自己的眼?睛,她把头埋在姜青禾肩膀处,哼哼唧唧的。
秋末裤子穿得厚,系带也缠得紧,她拉不下来,一急就弄裤子上了。
“娘,你别告诉别人嗷,”蔓蔓很要脸面的,她嘘一声,小眼?睛四处转悠,说话?声压得悄悄的,“这是咱俩的秘密。”
“抬腿,还怕别人晓得,”姜青禾刮了一下她的脸,“羞不羞。”
蔓蔓撅嘴,换好裤子又跑出去找二妞子玩了,结果过会儿宋大?花上门,笑得都露出牙花子了。
“你家蔓蔓是不是尿裤兜子了?”
“你咋消息这么灵光,”姜青禾心想她可是很遵守诺言的,半句没说。
宋大?花嘎嘎乐,“俺家妞子问,蔓蔓你咋换裤子了呢,你家闺女说,羊拉她裤兜子里?了。”
她说完笑得更大?声了,姜青禾捂脸,这傻娃。
“不说这了,赶紧收拾收拾,撕筋去,”宋大?花催姜青禾,她在家可闲不住。
一连撕了几天烟叶,临到要去砍树前一天,姜青禾窝在家里?没出去,昨天夜里?和了一小盆面,又选了些个头大?的干红枣,下锅煮沸,和进软糜子面里?,上锅蒸熟做枣儿甜馍。
又蒸了一大?笼软糜子窝窝,做了一大?摞锅盔,姜青禾还装了一罐辣子,这是明天几人的口粮。
上山砍树不能穿布鞋,到时候弄得脚都生疮,其?实最好穿皮窝子,用?牛皮做的鞋,里?面装草说是特别暖和,冻不着。
牛皮买不着,羊皮也没有?,之前油布碎还剩下些,她就给全糊在鞋面上,加了好几层厚布头子。
最要紧带顶毡帽,穿上羊皮袄子,裤子先用?绳绕一圈,再缠上厚布头一圈圈绑好,避免到时候被冻伤。
而?徐祯临走前还把锯子磨了又磨,斧子也一点点磨锋利,砍小树也没什么,但真正经去伐那特粗的木头,那可是碰到一个不当,能送命的。
四婆送他们上车前,心还扑通直跳,反反复复叮嘱道:“早些回来。”
姜青禾从沙毡底下探出头,摆摆手让她早些回去。
马骡子缓缓走出去,行走在一片雾气中,从北海子穿过,直达平西草原。
远处伫立的贺旗山脉,看着那么近,可赶了一个时辰,也没走到。
徐祯停下来给马骡子喂胡萝卜,宋大?花裹得很厚实,但风吹得手脚屁股发麻,她呼呼给手哈气,又搓了搓耳朵,瞟着对面那山脉说:“这山瞧着就几步路的事,咋还这么老远呢。”
“还有?得赶呢,早前俺和俺爹去那砍过树,鸡叫一声去的,愣是走到日头都照山了,才到那,”虎妮啃着软糜子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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