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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嫁双骄》 30-40(第15/16页)
“若他不曾采纳管柯之议削藩,藩王自然不会乱;若他彻底采纳管柯之议,不留给藩王反扑的余地,藩王也乱不起来。”
“诸王之乱,追根究底,是梁景帝无能,与管柯无关。”
觅瑜虽读过几本?史书,但看的多?是些?列传传奇,当?做闲趣故事,教书先生在?讲解时也只是点到即止,不曾深入。
此刻听闻这?般透彻的解读,不由得深感惊讶而?以为然。
“原来如此……”
这?就是少而?灵鉴的东宫太子吗?果真见?解独到,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本?质,令她如醍醐灌顶。
“不过这?件事与我的问题不太一样。”盛瞻和话锋一转,“古往今来,类似的事虽然不鲜见?,但都是因由在?先,结果在?后,人们才能做出选择。”
“而?我的问题是,假使一切尚没有发生,但你知道某个人在?将来会成为祸患,为害一方,你会在?那个人成气候前将他杀死吗?”
他想了想,笑了笑,道:“就拿十弟来做例子吧,他在?书中起兵反叛,引发连绵战火,登基为帝后也不处理政事,这?样的他,可以称得上昏君。”
他盯着她,道:“如果纱儿?知道十弟将来会成为这?副模样,你会趁着一切还没有发生时杀了他吗?觉得这?样的他该死吗?”
“正如纱儿?之前设想的,神妙真人逆转乾坤,献祭十弟一人性?命,以救天下万千生灵。你会觉得这?样的做法对吗?可以理解吗?”
舒适的温泉水立时变成了冰冷的雪水,把觅瑜的一颗心泡得发抖。
“……不,”她颤声道,“我……不会……”
盛瞻和追问:“不会什么?不会这?样做,还是不觉得这?么做是对的?”
他一向沉稳自持,即便从前质问她避子药一事,也不曾咄咄逼人,现下的情形虽够不上逼迫二字,但比起素日的他,已经?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觅瑜的一颗心越发慌乱,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回答:“我……不会这?样做,也不会……理解……”
盛瞻和凝睇着她。
半晌,他收回目光,安抚一笑:“纱儿?莫要紧张,我不过心血来潮,随口询问一句,不必当?真。”
“那本?书里写的不会是真的。纱儿?觉得我和十弟会是这?般人吗?为爱痴狂得连人都不做了,简直禽兽行径。”
“纱儿?的设想也不会是真的。别的不说,就说十弟,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便足以证明这?一切是无稽之谈。”
觅瑜没有说话。
她看着他,雨幕在?他身后织成一张天网,将湖水与岸边的一切笼罩在?朦胧中,天色愈显阴沉,时间仿佛静止了,天地间只余一片清冷。
他还在?笑着,笑容浅淡,带着一丝缱绻,仿佛这?只是一场夫妻间的闲叙。
他的眼神却很悠远,像他身后的雨幕,来自天际,流往江河湖海。
她看着这?样的他,忽然想起了奇王。
那年冬天,太乙山也曾下过一场雨,但转眼就成了冰雹,噼里啪啦砸在?人的身上,砸出一阵微小的刺痛。
当?时,她和桃米正扶着奇王在?院内练习走路,恰巧遇上这?场天降冰珠,便赶紧扶着奇王回了屋。
回屋后,她发现自己的荷包落在?了外头?,就想回到院子里去取。
盛隆和拦住她:“外头?下冰雹呢,你别去了,当?心着凉,我替你去。”
她对此不以为然,摇摇头?,露出一个笑,道:“这?点冰雹不算什么,从前下雪时,我还在?山里采过草药呢。”
说罢,她转身离开屋内,没有再理会盛隆和的阻拦,也没有把他的那句“我替你去”放在?心上。
一来,他的腿上还有伤,不能被冻到;二来,他身份尊贵,不适合替她做这?种事。
最重要的是他一向喜欢玩笑,她分不清他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干脆当?做没有听见?,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等她取回荷包转过身,就见?盛隆和倚靠在?门扉处,飞舞的冰雹像一粒粒跳跃的珍珠,在?他们中间旋转出迷乱的舞蹈。
冰天雪地里,盛隆和抱臂倚门而?立,注视着她,笑意?澜起,情容意?洽。
他的容貌俊美,眉眼深邃,像一幅典雅的工笔画,浑身的气质却似水墨,绘出松间明月的写意?之景。
她看得呆住了,片刻才醒过神,慢慢朝他走去。
行至廊前,盛隆和微微俯身,朝她伸出手。
她也愣愣地伸出手,搭上他的掌心,被他握住,带进廊下。
觅瑜还记得盛隆和那时的眼神,像江河湖海,奔流不歇,清风拦不住他的脚步,明月揽不住他的光华。
他与盛瞻和明明是一个人,给人的感觉却如此不同?。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是冷静自持的太子?还是无拘无束的奇王?
真正的十皇子,又会是什么性?情模样呢?
可惜,这?个答案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她挤出一个笑,压下心中的酸涩,应和:“是啊,分明是……无稽之谈……”
奇王还活着。
十皇子却已死。
他已经?失去了手足同?胞,却仍旧以为尚未失去。
不过无稽之谈……
雨停时,暮色已经?合拢,飞檐滴落水珠,带走点点愁意?。
“走吧。”盛瞻和起身,“差不多?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觅瑜答应一声,跟着他站起来。
“怎么了?”他看着她,“一脸有心事的模样?”
她有些?局促地摇头?:“没、没什么。”
从盛瞻和的表情来看,他很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但并没有追问,只是笑着道了一声“好”,就与她并肩同?行。
这?与寻常的他不同?,他虽然看似性?情温和,是名谦谦君子,但其实?相处得久了就会知道,他只是擅长隐于静水流深之下而?已。
他想要知道的东西?,没有人能瞒得过,他想要办成的事情,也没有人能阻止,手腕强硬而?不动声色,是他最好的写照。
即使面对她,他也只是做出一幅温柔的表象,很少真的给予她选择权。
这?一点觅瑜不是没有察觉到,但她素来乖巧听话惯了,他又是她的夫君,自然是他说什么,她应什么。
比如现在?,她已经?做好了被他追问出真实?答案的准备,他却一改往常地松了口,不由得一怔,不明白其中缘故。
是他笃定她会主?动告诉他吗?还是他也和她一样压着心事,所以没空理会她的边边角角?
觅瑜忍不住开口:“瞻郎——”
盛瞻和停下脚步,偏头?看向她,询问:“怎么了?”
她张张口,有些?尴尬地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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