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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珠宫贝阙》 150-160(第6/16页)
忍,已经请军医看过了,说?是无甚大碍。”
自古以来,行军打仗,手段都不?会太干净,投毒更是屡见不?鲜。
姜煦早就防着这一手。“河里投毒,可见他害得不?仅仅是我们,北狄自己人也是要靠这条水活着的,派人沿途传下去?,不?要再碰河水。”
他所料不?错,很快就有探子回报,扎营在河水上游的凶牙部和?娜日?泰部损伤更惨烈。
姜煦问张显要针。
张显说?:“两次施针相隔时间不?得少于十二个时辰,你?自己算算这才过去?几个时辰?”
姜煦道:“兴许是最后一次了。”
张显心知拗不?过他,点上烛火,用?药香熏了金针,道:“希望是最后一次了,此战一过,我便动身前往南越,少帅,你?可千万撑住了。”
姜煦压着嗓子嗯了一声。
金针再次没过了穴位,随着纵贯经络的胀痛,姜煦脑袋里又获得了短暂的清明。
娜日?泰公?主病了两天,刚恢复了一些元气,便听闻了部落中人和?战马死伤大半的噩耗,当即急火攻心,呕出了一口血。
琥珀吓坏了,急忙冲上来扶住她:“娘亲。”
娜日?泰公?主擦掉了唇上的血:“好歹毒的心肠……我部使?者送到姜少帅营中的那?封信可有回音?”
属下回禀:“那?位送信的兄弟许久未回,我们刚寻到他的尸身,一行十余人全?部被杀,伤口形状是北狄军中特制的弯刀,想必那?封信并未送到姜少帅的营中,而是被中途截下了。”
娜日?泰公?主牙都快咬碎了:“我不?与他翻脸,是忌惮大敌当前,恐腹背受敌葬送我们北狄多年攒下的基业。他既决定不?死不?休,难不?成我还怕了他……先?撤。”
一个撤字与之前的狠话毫不?相干。
琥珀睁圆了眼睛:“娘亲,我们撤到哪里去??”
娜日?泰公?主道:“野狼谷,先?不?忙着妄动,我们去?找点帮手。”
层峦叠嶂的山,连姜煦都能在此藏住行踪,更何况这些生于斯长于斯的北狄人。
姜煦整装待发,马上听前方战报:“娜日?泰公?主最后的行踪出现在野狼谷,随后就不?知去?向?了,少帅,在有关北狄的记载中,娜日?泰部曾是最擅驯狼的部落,他们的部族中有许多代代相传的驯狼高手。凶牙部晚撤一步,已经与山丹王子开战了。”
姜煦一声鹰哨,他的海东青出现了晴空上。
他在一片枯黄的荒草中驻足良久,直到玉狮子不?耐烦的甩了下鬃毛,他终于命人立起了军旗,放出了信号,铁蹄压上了山。
姜长缨的玄鹰营尚在平原处,他的兵马都是重甲,行进的速度慢,但没走一步都在震慑着这片土地。姜长缨抬头看见了天上那?抹留红,斥了一声:“小崽子还是个急性子,一刻都等不?及。”
山下支援的战马才刚点清楚,还没上路呢,姜煦现已经用?不?着了。
山丹王子与凶牙部战得正酣。
姜煦就这么径直杀了上来。
山丹王子也惊了一下。
姜煦的兵马并没有着了他的道,如他所料般的元气大伤,而且按中原人的兵法,即使?他们现在有余力?,也不?是进攻的最佳时机,狡诈奇诡的中原人难道不?都讲究隔岸观火坐收渔利吗?
玉狮子的马蹄高高扬起,姜煦一枪便挑穿了一个北狄兵的战甲,摔到了山丹王子面前。
他在乱军之中精准的锁定了他的老对手,一双眼睛锐利中似含着雪光,他一字一顿道:“山丹,你?的刀已经锈死了吧。”
山丹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刀,他这把刀确实已很久没饮过镇北军的血了,好像就是从姜煦反守为攻时候起,或许更早一些,在他几年前被姜煦追杀千里,断臂脱身的那?一刻起,他就没再身先?士卒过。
姜煦赤&裸裸的嘲讽:“你?也配当个对手?”
温度日?部和?凶牙部的士兵渐渐停止了倒戈相向?,不?约而同地都将武器对准了镇北军。
军旗上的“姜”字迎风猎猎展开。
空气中弥漫的是凛冬荒芜的气息,也是硝烟将起的气息。
娜日?泰部带着残兵撤出了战局,凶牙部深受算计,战马与兵士所剩无多,温度日?部也不?过是一盘狼藉的剩菜。昔日?最精锐的北狄七部现只余三,且成了一盘捏不?住的散沙,一吹就要散了。
半空中飘下了零碎的雪花,北风也从远处卷了过来。
今年冬的第一场雪到了。
姜煦枪尖朝下,滴滴答答淌下了血,他道:“这一次,天时,地利,人和?,都是我的。”
这一次,山丹王子没有机会稳坐中帐了,他也没有退路。
他左手举刀架起了斜刺来的银月枪。
姜煦的兵器比他的更锋利,马要比他的更强健,部下更是骁勇无比。山丹王子脸上被割开一道口子,鲜血喷涌出来模糊了视线,他想不?通,几年前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究竟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呢?
姜煦的枪尾横扫到了山丹的腹部。
山丹折腰躲过了这一下,好陷差点摔下马,姜煦才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下一招直刺咽喉,山丹避得更狼狈了。
姜煦道:“年轻的时候,我一直把北狄当成终点上的对手,后来才发现,你?们并不?是我最后的终点,你?们只是横在我路上的一块绊脚的石头罢了。拔了你?,不?费什?么力?气。”
山丹王子狼狈。
他记得从前战场上的姜煦也没这么厉害的嘴上功夫。
都变了。
黄昏,华京,傅蓉微眼睛看不?清字了,起身亲自点灯。烛台上的明烛一支一支的燃起,傅蓉微不?慎让蜡油烫到了手指,她颤了一下,脸色没变,手也稳住了,但是腕上忽然一轻,她那?串翡翠珠子晃了一下,傅蓉微一抬手,宽厚的袖子兜住了落下的印章。
那?枚封门青的印章掉了,滑进了袖子里。
傅蓉微放下蜡烛,摸出那?枚印章,又摘下了珠串,凑在灯前检查了一番,原来是拴着印章的那?条绳不?知何时被磨断了。傅蓉微命迎春取了一条新绳,重新将它编了回去?。
镇北军十万铁骑。
姜煦三万轻骑先?行。
这一场鏖战结束在姜长缨赶到之前。
姜煦捡了一把刀,刀锋横在了断了气的山丹王子颈前,他比量了良久。
姜长缨下马,走上前:“怎么还犹豫了?”
姜煦的脸上颈上都沾了血,火光中无比贴合人们传言中长相漂亮却?冷漠的玉修罗的样子。姜煦盯着他爹那?张分外慈祥的脸,下一瞬扔了刀,说?:“算了,他的人头,不?配摆在我的战利品中——鸣金,收兵。”
一日?三捷。
傅蓉微次日?傍晚,收到了捷报。
是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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