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她委身陛下后: 番外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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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线刺绣而成的云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华贵柔和。

    “月色不错,”他道,“可想陪孤赏月?”

    容璇笑了,望天际层层流云:“哪有什么月光啊……”

    可话虽如此,她还是换了碧色撒花的缎裙,与太子殿下并肩出了锦画堂。

    月光聊胜于无,不过夜幕中时有繁星闪烁。

    二人登了假山,此处建有一座八角亭。

    亭中石桌上备了些点心,石凳上铺了弹花锦垫,夜里也不会觉得凉。

    祁涵叹口气,行宫中终归仓促了些,做不出她素日里最喜欢的几种点心。

    晚风吹过碧树,绿叶沙沙作响。

    道是赏月,但容璇情知这不过是个散心的由头。

    祁涵递了糕点给她,容家夫妇之事他到金平府时亦曾考量过。只是到底是瑾儿的生身父母,他不能代她作主处置。

    终归是心结,哪怕重来一世,他依旧没有把握,自己如何做才能更妥当些。

    白日里赵通判误打误撞提及容家事,偏生这段过往,他还不能摆出全然知晓的模样。

    连劝慰都不知该从哪一句提起。

    远处的宫灯被风吹灭了一盏,又或许灯油本已经燃尽。

    容璇本在数天边飘过月亮的浮云,无意间转眸时,却发觉太子殿下的神色比自己还要忧愁一分。

    他好像,当真只是在意她是否欢喜而已。哪怕一句都没有多问,但容璇望入他眼中时,却知晓无论自己说些什么,他都能解她,懂得她。

    前尘往事,其实看开些也容易。

    只要认清了父母并不爱自己,便再不会为他们伤怀难过。

    从离开家的那一日,她为自己写下“璇”这一字。

    “璇”为珍宝美玉,她自己好生爱护自己便是。

    虽没有云开雾散,但遥望那抹月光,容璇忽地解了几分,为何古往今来文人墨客都爱对月饮酒浇愁。

    她也想试一试。

    女郎清亮的眼眸看向自己,太子殿下从没有拒绝的余地。

    祁涵吩咐秦让备酒,选的是一壶上好的丹华酒。

    银质嵌红宝的酒壶配了两个银杯,清脆相碰,女郎抿了一口杯中酒。

    初入口时并不觉得辛辣,回味更是甘醇。

    虽不知眼下是什么时辰,但长夜终归会散去。

    等到天边现了鱼肚白,旭日喷薄而出,霞光漫透云层。

    很快就又是新的一天。

    月色笼罩下,女郎与太子殿下碰杯,饮了杯中余酒。

    丹华酒名声在外,饮了一盏有余,太子殿下猛然惊觉一事。

    十五岁的瑾儿,酒量远不能与十九岁的容大人相较。

    对侧的酒盏倾倒,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女郎面颊绯红,慢慢靠于石桌前。

    漂亮的星眸沾染上一层雾气,好奇望他。

    太子殿下叹了口气,趁着天尚未亮,不若将人抱回房中歇息。

    裙摆层层叠叠,他俯身时,女郎的手环过他。

    因是酒醉的缘故,她指尖带着些不同以往的灼热温度。

    幼承庭训的太子殿下稳稳抱起怀中人,情知不可趁人之危。

    他熟知她醉酒后的模样,十五岁和十九岁也没有分别。

    祁涵选了条最近的路回锦画堂,好在方才酒未饮下多少。

    容璇安分由他抱着,清檀的香气让她觉得舒服。

    她打量一会儿,认出眼前人:“太子殿下。”

    “嗯。”祁涵顺着她的话应一句,算着还有多少路途。

    像是想起什么,容璇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守昭哥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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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if线(小祁重生)

    ◎太子vs被献上的美人(九)◎

    天边已现鱼肚白, 听怀中人絮絮叨叨了一路,祁涵总归将她抱回了锦画堂中。

    回到熟悉之所,女郎渐觉困倦。

    太子殿下谙熟地解了她的衣裙, 将人放入锦被中。

    女郎墨发已散,朦胧的眼眸望着近在咫尺的清隽郎君。

    屋中未点烛火, 借着天光描绘,依稀可见他精致温润的眉眼,仿佛稍一伸手便能触及。

    “好生睡吧。”他道,仔细替她掖好了被角。

    酒意上涌,迷离之中, 欲睡未睡的女郎蓦地想通了一桩心事。

    她一直不明白, 为何太子殿下会待她这般好。

    或许是前世之缘吧,又或许,是因她欠缺了父母亲人之爱,所以世间会有另一条路径补偿于她。

    有他守着,女郎安然睡去。

    一夜无梦。

    ……

    好生休整了一日,第三日辰时归京的车驾便正式启程。

    太子殿下免了一众官员相送, 仪仗出金平府北城门便往官道去。

    容璇打开马车的窗子,三月里春光无限, 草木葱茏, 暖风引得游人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盛开在田间, 汇聚成一幅金色画卷。

    她从未出过金平府, 目之所及皆为旷野, 生机盎然。

    田地间除了农忙的百姓, 时而可见穿着青色布衣的官差, 手拿绘尺, 三三两两聚着。

    太子殿下策马在旁, 笑着对好奇的女郎解释道:“朝廷下旨重修鱼鳞图册,官府在遣人清丈土地。”

    容璇点一点头,除了官差,里长也跟随协助。

    她听夫子提过鱼鳞图册,乃太祖在世时下令颁行。鱼鳞图登记房屋、山林、池塘、田地,官府征税、判定土地归属皆仰仗此图册。

    大晋开国百年至今,土地开垦、荒废者不胜枚举,原有的鱼鳞图早已不够恰当。

    容璇少时在田间,也曾见过拥田数十亩的地主想尽办法躲避课税。他们与里正、官差交好,虽田连阡陌,但需要课税的土地往往只占几成。反倒是将将温饱的小农之家,该缴的税如数缴纳后,往往还被摊派不属于本家的杂税,实难承受。

    如今既新修鱼鳞图,不知要清算出多少不曾课税的良田。

    容璇的目光落于田间禾苗,道:“推行此项,主政之人只怕得冒天下之大不韪,惹来攻讦无数。”

    毕竟清丈土地,抑制兼并,触动的皆是达官显宦、富户豪民的利益。

    女郎不过无意一句感慨,察觉到马车后东宫近臣的目光,后知后觉自己是否说得不妥当。

    太子殿下温和对她一笑,公允道:“内阁元辅陈桢陈大人惨淡经营多年,耗费数年之功推动此事。”

    这是首辅大人的气魄,至少在此事上,他无愧大晋首辅的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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