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照玉明: 42、渡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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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一直记着厉知年对他说的,“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他不想辜负他。

    玉佑泽知道后,没有发怒,没有斥责,他甚至还欣慰起来,陪伴他儿子的那个人会是厉知年。

    他说,他随心就好,他还为了儿子的幸福,恩威并施,把食古不化的厉晧兴给说动了。

    他感激他,爱戴他,唯独没想过他会早早地离开。

    看到玉佑泽的遗体时,他恨极了那个仇人,无穷无尽的寻找更是加深了他的怨愤。

    如今,终于快有结果,彧王的回答又使他失望到顶。

    濒临爆发之际,厉知年拦住了他。

    “彧王爷,既然人没在,那我们也就告辞了”,厉知年刚拉着玉珘瑨转身,就有侍卫围上来。

    “彧王爷这是何意?”

    这些人阻不住他,可是他得保证小珘的安全。

    “南墨皇帝狡猾得很,我总该抓点什么在手里。”

    他们看上去关系不错,夏乾彧想着把人扣王府,总会有好处。

    厉知年只好耐着性子问:“我们既然到了东离,可否痛快告知,所谓的共商大事究竟是何事?”

    夏乾彧开始与他们认真交谈起来。

    东离国地处大境东边,离太阳最近,也最贫瘠落后。这里群山连绵,百姓分散,难管又难治。

    环境使然,东离只好自保,不参与四国纷争,这是东离王夏乾高的为政之道。

    然而落后就要进步,安于现状的贫穷使王城的大多数人觉得他们应该做出改变。

    只有放手一搏才能有所获,这部分人组成了“保战派”,以彧王为首。

    另一部分朝中人则认为百姓能安居乐业就是最好的富贵,东离就该紧守本分,以和为贵,这是丞相宁沉初带领的“保和派”。

    两人争斗了近十年,不止两派的大臣,王城里人人自危,生怕一不留神就得罪了哪一方瘟神。

    东离国最位高权重的东离王和东升王分别各站保和、保战一派,恰恰又维持了表面上的平衡。

    夏乾高与夏乾升虽在皇室,兄弟之间感情一向好,但相处对立面,或多或少也有了隔阂。可能他们的兄友弟恭也只是装装样子。

    夏乾升始终矮夏乾高一级,别人称夏乾升王爷,而称夏乾高为“王上”。

    夏乾高现在能依靠的主要就是宁沉初,但宁沉初却跟夏乾彧斗得你死我活。

    夏乾彧是东离先王老来得子,在位时就颇为受宠,因为年轻小躲过了王朝更替。

    夏乾高二十一岁继位时,夏乾彧才有三岁。稚子无辜,夏乾高终究不忍,还是把他养在了王城。

    好在夏乾彧对王权势力表现淡漠,而且他从十六岁便开始喜欢男子。

    东离人还广泛传颂过夏乾彧要选男妃。名声坏了,夏乾高也就对他放下了戒心,为他在王城修筑彧王府,任其自立门户。

    王城王宫内,夏乾高正在和益殿与宁沉初交谈。

    君王威严,臣子高洁。

    他们希望避免硝烟纷弥,心中看重的也是人间烟火。

    “沉初,最近乾彧好像不安分啊”,夏乾高手指点着桌案,眯眼观察着年轻的丞相,在他眼里,只有宁沉初可以制服那如今高高在上的彧王。

    宁沉初一笑,尽显清华和朗润,东离文人都赞扬他们的丞相有如松涛清风,流水明月,他是他们向往追逐的俊朗之才。

    “王上忧心了,彧王此人城府极深,手段歹毒,阴险狡诈,腹黑又小人,心”。

    夏乾高:“……”好像他也没有那么坏。

    夏乾高及时打断,“沉初,这些不必多言,我们不提乾彧,来谈谈乾升。”

    宁沉初行礼,“王上请说。”

    夏乾高叹气,“我这个弟弟啊,越发放肆了,之前他一声不吭就把他儿子送到云中城,这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不好插手。但那云中城的仇人他是怎么敢收留的?难道就一定要挑起纷争吗?”

    “王上,据臣最近所知,这吴有道二十多年前便与东升王相识,当初吴有道去西楚也是东升王暗许的”,宁沉初在旁添油加醋。

    夏乾高震惊又愤怒,手拍桌子,“所以那云中城的皇帝是他指使吴有道杀的?”

    “这个不好说,吴有道的身份是个谜,可能只有东升王才清楚”,宁沉初也好奇。

    “曾经我也是一个好哥哥,现在一切终究是淡了。”

    “绝儿和纬儿最近没闹什么矛盾吧”,他的两个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宁沉初还算爱护自己的学生,“只要二殿下安分守己,太子殿下一般不会主动挑事。”

    夏乾高皱眉,“好斗?怪不得要站我们的对立面,也是我宠他,不然就他一个小纨绔,早不知死哪了。”

    “王上言重了。”

    二殿下的宫殿里,夏纬正在接待夏纾。

    夏纾借机和他说起了徐月禾母女的事。

    “表哥,你不是看不上玉琅瑛嘛,怎么又要向我要她。”

    “我要她自然有用,怎么你莫不是又舍不得了?”

    “有用?你的世子妃知道吗?”

    “知不知道都没关系,她从来不管我。”

    “表哥,还是你好,那个玉琅瑛自从成为我的侍妾以来可没少作妖,我的美人都被她打骂吓跑了不少。”

    “跑了不少,也还是有很多。”

    “百花齐放,各有各的美嘛。”

    “是吗?”

    夏纾好笑,那为什么,他只对那个人念念不忘?

    “一个疯女人而已,当初要不是她设计勾引我,我也不会纳她为妾,表哥想要尽管带走就是。”

    夏纾勾唇,“好,那多谢表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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