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善: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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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此时卢元礼横死,苏樱又不见踪迹,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裴道纯思忖着,吩咐侍从:“找街使过来查看?,再去?上报长安县令,就说前左金吾卫将军卢元礼死在横道。”

    近前细细查勘线索,地面?干净得很,除了卢元礼的尸体和尸体身?下一大滩血迹,连个车辙印都找不到——凶手必定处理过现?场。定睛再看?,尸体衣袍的下摆处微露着一把?刀,裴道纯小心捏起?下摆看?去?,心里不觉一跳,那?是卢元礼的刀,刀身?上都是血,刀柄上握着的,赫然便是卢元礼被斩下的右手。

    他是有名的悍将,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斩下他握刀的右手?

    正在惊疑琢磨时,尸体突然动了一下,裴道纯吓了一跳,急急退后,“苏樱!”一声嘶叫,“尸体”忽地坐了起?来。

    灯笼光照出一张满是血污的脸,伤痕纵横,状如厉鬼,周遭一片惊叫,卢元礼瞪着一双染血的绿眼睛,猛地转向裴道纯:“是你??”

    裴道纯心脏砰砰乱跳,极力镇定着:“什么?”

    “不是你?,你?没这个能耐。”卢元礼低头,目光落在自己光秃秃的右手腕时,露出一种狠厉又似缠绵的神色,“苏樱。”

    右手废了,身?为武将,这一生再无出头之日。出手之人隐在夜色中?,他连对方是什么门路都没摸清便已被撂倒,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是因为苏樱。他便是用这只右手抱了她,摸了她的嘴唇。那?人对此,恨之入骨。

    是窦晏平?不,那?是个蠢的,下不了这等狠手。卢崇信?或许有这么狠,但没这个能耐。

    卢元礼用剩下的左手撑着地爬起?来,冷冷看?一眼裴道纯:“送我回去?。”

    裴道纯看?见他手心里扣着把?嵌宝匕首,比女子的手掌大不了多少,华美精致,本该是把?玩装饰的物件,此时刀身?上全?都是血,珠光黯淡。这么个粗鲁武夫,怎么会拿着这种物件?

    身?后叶儿低呼一声,裴道纯回头,她惨白着脸:“是娘子的匕首。大郎君,娘子呢?”

    “跑了。”卢元礼低头,手指摩挲着匕首薄薄的锋刃,声音低下去?,“便是把?长安城翻个个儿,我也一定找她出来。”

    ***

    车速明显慢了下来,有开门的声响,能感觉到是进了一处宅院,苏樱抬头,极力向窗户处望着。

    灯光隐隐从缝隙里漏进来,眼睛适应了光线,苏樱看?清了此时他们的模样。裴羁垂眸危坐,她在他对面?,车厢逼仄,他们的脸只隔着一拳的距离,她的膝盖几?乎夹在他的腿间。让她陡然羞耻到了极点,急急缩回去?,紧紧贴在板壁上:“到家了吗?”

    裴羁看?见她红透了的耳尖,从前他也曾见过的,她吻窦晏平的时候,她在他面?前说起?窦晏平的时候,便会有这种极少见的,羞涩扭捏的小女儿情态。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吧。若她知道这模样有多动人,必定会练得炉火纯青,好做她蛊惑人心的利器。转开脸:“到了。”

    苏樱松一口气。到裴家了,她先前交代过叶儿,一旦有变,就去?向裴道纯求援,他始终忘不了母亲,应当会帮她。

    有裴道纯在,她和裴羁之间这诡异的,令人惶恐不安的气氛,也能缓和些吧。即便是最坏的情形,她当初弄错了人,招惹了裴羁,但只要裴羁肯带她回裴家,就说明他并不准备追究此事,他是君子,君子隐恶扬善,宽以待人,他应该会原谅她的。

    车子停住,裴羁起?身?下车,余光里瞥见苏樱弯腰低头,正扶着车壁想要下来,裴羁停步回头,伸手向她。

    苏樱犹豫一下。他看?起?来似乎是要扶她,即便从前在裴家时,他也从不曾对她有过这般亲近的表示。忐忑着,将指尖轻轻搭着他一点指尖,他随手一带,她顺着他的力气轻轻落下,抬眼环顾,顿时大吃一惊:“阿兄,不是家里吗?”

    不是裴府,夜色中?房舍布局虽然有几?分相?似,但她认得出来,这里绝非裴家,他为什么带她到这里?

    “不是。”裴羁松手。

    指尖上残留着她肌肤的触感,粘涩着,像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永远留下了,她微微张着红唇,又惊又怕,掩饰不住的惶恐。

    她发现?不对了么,就如他当初站在洞口,发现?一切都不对的时候。不,其实他在那?个傍晚就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只不过自欺欺人,依旧去?了假山赴约。

    迈步向前,穿过垂花门,走?进内宅。“走?吧。”

    身?后脚步踟躇,她走?出一步又停下来,站在门前迟疑着。裴羁没有理会,她会跟上来的,卢元礼此时应当已经醒了吧,断了手的恶兽癫狂入魔,除了跟着他寻求庇护,她还能怎么办。

    ***

    街使赶到时卢元礼刚刚上车,靠着窗户冷冷低眼:“怎么?”

    断手垂在身?侧,灯火之下越发触目惊心,街使不敢细看?,大着胆子问道:“是谁伤了将军?”

    “苏樱。”卢元礼道。手腕包扎过了,血却止不住,染得车里淋淋漓漓到处都是红,他曾觉得她是刀或者剑,但也无非是文人玩赏佩戴的刀剑,万没想到竟然是开了刃的,杀人的刀剑,“你?不是看?见过了?那?时候我追的那?个。”

    “那?个胡女?”街使极力回想着。

    “胡个屁。”卢元礼啐一口带血的唾沫,“水部郎中?崔琚的外?甥女,你?去?崔家拿人,让他们把?苏樱交出来。”

    不可能是崔琚,那?个软骨头,浑身?的气力加起?来也未必够斩他一根头发丝儿。但崔家人必须抓,他得逼着她出来。

    “这,这个,”街使犹豫着,“不在本官职责。”

    卢元礼冷哼一声,崔琚是官,街使未必想惹他,但还有街使能收拾的人。伸手一指叶儿:“那?个叫叶儿的是苏樱的婢子,拿下她。”

    街使一挥手,武侯立刻上前拿人,裴道纯皱眉拦住:“事发之时叶儿在我家中?,此事与她无关?。”

    “她是苏樱的婢子,主子杀人,她会不知道?”卢元礼冷笑,“拿下她。”

    她心肠硬得很,未必会理会崔家人,但叶儿不一样,那?是她自小一起?长大的婢子,素日里看?得跟亲人一般,这回出逃叶儿又自始至终帮着她,还为了去?请裴道纯挨了二十?笞刑,不信她能一点儿情意都不讲。

    武侯又要动手,裴府侍从护着叶儿紧紧拦住,正是相?持不下时,突然听见远处喝一声:“都住手!”

    却是长安县令闻讯赶来处理:“此事关?乎重大,所有人等全?都随本县回衙!”

    “裴翰林,卢将军,劳驾随我走?一趟吧,”县令转身?,“带上叶儿。”

    车子起?动,卢元礼靠着窗,看?见叶儿惨白着脸,一瘸一拐被差役押着往前走?。

    手指抚过匕首薄薄的刃,干涸的血污融化,冰凉黏腻。便是心硬如她,对这自幼相?伴、赤胆忠心的婢子,也不会丢下不管吧。

    到那?时候,苏樱。到那?时候。

    ***

    穿堂,中?庭,后宅。小径曲曲折折穿过扶疏花木,通向幽深长廊,裴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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