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貌美世子后: 99、番外此心照我见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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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楚尧站着一动不动,里面的人却若有所感似的,扭头注意到他。

    薛霁卿眉目间的感情很平静,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兰楚尧突然产生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他的脚步不听使唤往前动,走到了薛霁卿面前。

    “草民参见陛下。”他听见自己如铁板一样僵硬的声音,“敢问陛下有没有见过一个叫遮月的人?”

    问话的时候,兰楚尧眼睛发红,目不转睛盯着薛霁卿。他心存侥幸希望遮月是被人抓了起来,和座上的人没有一点关系。

    但叫他失望了,薛霁卿垂下眼眸,淡淡道:“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这便是承认了,兰楚尧身形晃了晃。

    是啊,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薛霁卿就是遮月,只不过他是大雍现在稳握皇权的第一人,高高在上,没有任何人敢踩在他头上,才不像遮月一样身世凄惨,骄横又胆怯,任人欺负。

    两人天壤之别。

    也许该庆幸坐在这里的是薛霁卿,这样遮月就不会受到伤害。

    但他的遮月怎么办呢。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第一种情绪也不是生气,兰楚尧有些茫然,一种被很重要的人抛弃,却不知道该去找谁的茫然。

    遮月……遮月……

    去看薛霁卿的表情,没有发现一丝和遮月相似的痕迹,有的只是无尽的淡漠,仿佛两个人的经历根本不存在,只有他在表演独角戏。

    从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世上再无遮月。没有一个人会再拉着他的袖子叫公子,躲在他的保护之下了。

    口中涌起血腥。

    兰楚尧后知后觉感受到怒意,为什么要骗他,这几个月难道就把他当做傻子?戏耍他很好玩吗?

    薛霁卿一直冷静坐着,不为所动,兰楚尧感觉浑身沉入冰窖,冻得人心脏都要裂开,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头,自嘲着往后踉跄了一步。

    但他没有失控,兰楚尧生平最会伪装,此刻也是。他只是轻轻闭了闭眼,眼中的风浪在瞬间化为死水。

    他朝薛霁卿拱了拱手,客气且疏远,一瞬间将一个名为遮月的人埋藏了:“抱歉陛下,草民有眼无珠,认错人了。”

    李齐二人还跪着,兰楚尧瞥了他们一眼,仿佛只是处于普通臣子对陛下的关心:“这些人……不知陛下可还安好?”

    薛霁卿于是抬眸,漆黑的眼瞳盯着兰楚尧看了几眼,从牙畔里吐出两个字:“安好。”

    兰楚尧便点头道:“那草民先退下了。”

    转身那刻,泪水顺着下巴滑入衣领,兰楚尧没有去管,他提步毫不犹豫往外走,从背影看,与往常别无二致。

    薛霁卿很久没有动弹。

    李齐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看人走后继续求饶:“求陛下放过我们啊!”

    “滚。”

    两人愣了愣,在气氛变得不对之前,对视一眼,立马撒丫子往外跑。

    暗卫俯身到薛霁卿耳边说了几句话——刚才故意放在门口的明月珠并没有被带走。

    薛霁卿的眼神突然变得空寂。

    是不在意了吧,反正没有遮月,也不再需要那玩意儿了对吗。薛霁卿身体缩了缩,他感觉胃肠在痉挛,眉头一点一点皱起。心里却想,走吧,走得远远的,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忽然他想起什么,叫住李公子,歪头:“刚才你的手是不是碰过我的珠子?”

    李公子僵在原地,扭头时抖得厉害。

    薛霁卿轻描淡写吩咐暗卫:“把他的手废了。”

    ……

    厢房一别,兰楚尧与薛霁卿再没见过面。

    他们好像两条扭曲的平衡线突然相交了一下,又被修正,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再也没有交集。

    直到年末,臣子携亲眷去参加宫宴。

    兰楚尧和父亲不算很亲近,以前的宫宴都不怎么参加,但这回他却破例和父亲一起来了。

    他就坐在父亲身边,兰侍郎平日是个极其雅正的人,此时看着他的侧颜,端着两鬓斑白的头发,悄悄红了眼眶。

    后来兰楚尧都忍不住给他掉了几杯酒,夹了点菜,兰侍郎肉眼可见更高兴了。

    但他只做了那么几个动作就没有什么表示了,表情依然淡淡的没有波澜。

    兰侍郎已经很满足,不想奢求太多。

    这次宫宴很重要,鞑靼被谢家军打趴下后,今年带着使团来进贡,所有臣子都打起精神来,专心应对。

    好在他们实力大受损伤,已经不敢作妖,一场宴会下来风平浪静。

    薛霁卿把谢时鸢单独召去内殿,兰楚尧看着两人背影消失,眼珠子挪回来,低头若无其事吃菜。

    两人不知道谈什么,聊了近一个时辰。

    有人离开席位,兰楚尧迟迟没走。

    桌上的饭菜添了又添,兰楚尧等到不想动筷子的时候,看到谢时鸢出来了。

    另外一个人不见踪影,大概是不打算再回来。

    兰楚尧收回视线。

    谢时鸢直直朝他走来,手中端了两杯酒,兰楚尧看出他眼角眉梢有几分喜色,像是逢到什么喜事。

    “来,先喝一杯。”

    酒递到面前,兰楚尧二话不说就接过来闷了,问:“你们说了什么?”

    谢时鸢微微一摇酒杯,没回,反而轻飘飘道:“兰楚尧,没想到你挺有能耐的啊。”

    兰楚尧一顿:“什么意思?”

    谢时鸢挑着眉头,似笑非笑望着他。

    他这才意识到对方可能已经知道他和薛霁卿的荒唐事了。刚想问是不是薛霁卿告诉他的,又觉得不太可能。

    心念一闪,兰楚尧想起那天一起去瓦舍,谢时鸢和宋忱不对劲的状态,有了答案,他惊疑中带着一丝丝恼怒:“你早就知道他是薛霁卿?”

    谢时鸢默认,兰楚尧还看见往这边探头的宋忱,他微瞪眼:“你们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就我被瞒在鼓里?”

    “要怪就怪自己眼神不好使吧。”谢时鸢说。

    兰楚尧沉默了,忍不住真的思索起来。

    谢时鸢看着他的样子,嘴边噙起一抹微妙的笑意,突然当头来一记重磅,全然不顾兰楚尧的死活:“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刚才喝的酒,被我下了药。”

    兰楚尧愣住,全然猜不透谢时鸢的想法:“什么药?”

    “能是什么药。”谢时鸢瞥了眼他下身,同时转身潇洒离去,“再不去找人,就要发作了。”

    兰楚尧看懂了,他朝谢时鸢的背影怒骂一句,随后真的感觉身体燥热,眼神变了变,向内殿走去。

    外面只有刘公公守着,薛霁卿不知是不是休息了,刘公公见他过来有些惊讶:“兰公子?”

    兰楚尧忍了忍:“刘公公安好,我有事想求见陛下,不知现在方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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