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失忆后和宿敌互演情侣: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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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了。”

    “那我用一下。”

    陆深对他的慌乱仿若未觉,抓起他甩出去的那支红笔,随意地在自己的作业本上打了几个勾,还自己给自己签了个潇洒的“A+”上去。

    直到下节课,池昼才发现自己红笔不知道去哪了。

    他翻箱倒柜地找自己的宝贝红笔,终于在陆深桌上看见了它的踪迹。

    “我的笔怎么在你这?”池昼伸手把自己的笔顺回来。

    不是他小气,他从来是黑红蓝三支笔走天下,连笔袋都没有,无论少了哪一支,他的水笔大家庭都不完整了。

    “下次自己拿好。还有,”陆深顿了顿,“不要随便和别人换位置。”

    “为什么?”池昼说,“坐的是我的位置,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深说不好那小眼镜是什么成分,拿笔这事太小,说是无心之举也完全说得通。他直觉那小眼镜不是偷笔那么简单,可他的直觉作不得评判的客观证据。

    所以他随便说了个理由:“他问题太多了,烦。”

    池昼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个位置有多得天独厚,旁边坐着的是老师眼中的香饽饽,各种光环集一身的陆深同学——他自己不在意,可不代表别人不羡慕。

    “他缠着你问问题了?”

    “嗯。”

    难道是不喜欢被人缠着问问题?

    池昼转了转眼珠,感觉又找到了整陆深的新主意。

    他行动力向来很强,周五不用晚修,一放学他就拦住了准备走出教室门的陆深。

    “别急着走啊。”池昼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还有事呢。”

    陆深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什么事?”

    “互助组成立这么久,咱们还没互帮互助过,”池昼心血来潮地说,“我今天想学英语,你教教我呗。”

    为了让自己说的话听起来更有分量,池昼往自己脑袋上扣了顶官帽,“这互助组我是组长,你得听我的。”

    陆深挑了挑眉:“你是组长?”

    “按名字首字母顺序排,你有意见?”

    池昼的“C”,排在陆深的“L”前面。

    陆深摇头表示自己没意见,轻笑一声,说:“芝麻官也是官。”

    这笑声落在池昼耳朵里,多半就是嘲讽的意思。不过他不在意,陆深嘲讽他是正常的,不嘲讽他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他抱着烦死陆深的心态拉着陆深坐回位置上,拿着本英语练习册问东问西,专挑弱智问题问,没话题也硬找话题。

    一篇英语练习,聊破天了也是池昼最讨厌的催眠语录。

    池昼难得有耐心地在这上面挖掘了十分钟,挑着刁钻角度都问过一遍后,毅然决然地将本次互助会的主题从“学英语”改成了“聊八卦”。

    陆深一看就是很难聊的类型,平时跟他一起吃饭池昼就知道了。但没关系,池昼是来讨人嫌的,又不是来讨人喜欢的。

    所以池昼张嘴就是一通瞎聊,逮着陆深不放人,一路从他直系亲属到旁系亲属,再往上追溯到祖宗十八代,从他小侄女手上的一颗痣到他家祖上受赏的那把刀,全讲了个遍。

    他讲的时候还要陆深附和,时不时问两个问题让陆深回答——毕竟他时刻记着自己是来讨人嫌的。

    陆深很想告诉他,没有人是这样讨人嫌的。但他要是这么说,池昼肯定就不说了。

    他一边应着池昼一边想,池昼一看就是在幸福家庭里长大的小孩,人长得漂亮,话也说得漂亮,从小到大就享受着人见人爱、众星拱月的待遇,跟他这种从有记忆以来就被人推来推去的烫手山芋是不一样的。

    教室空空荡荡,池昼一个人撑得亮亮堂堂。

    中途池昼没忍住露出了一点狐狸尾巴,看了一眼时钟,说:“这么晚了啊,是不是耽误你回家了?”

    “不好意思,”池昼理直气壮的,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他目光落在陆深身上,笑得没心没肺的,“我话比较多。”

    “感觉到了。”陆深说。

    不过,也不讨厌就是了。

    其实今天池昼不叫住他,他也会在外面游荡很久很久才回家。他不喜欢回家,因为严格来说那也不算他的家。

    每个周五,他都是在外面游荡的。

    相比之下,好像坐在教室里,听池昼讲些有的没的反倒还更有趣点。

    最后他们出校门的时候天都有点黑了,他们在校门口分道扬镳,池昼没跟陆深说再见就走了。

    他转过身后才抬手挥了挥,挥得很敷衍,手抬得也不是很高,刚一抬起又放下了。

    陆深站在原地目送池昼的背影,良久,他才往反方向迈开了步伐。

    第一步刚迈出去,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两句,他前段时间不经意间听到的话。

    ——“我的昼,你不会弯了吧!”

    ——“滚,我直得不能再直。再说我弯了第一个搞你,轮得到别人?”

    玩闹间的两句调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池昼压根没把陆深说的话听进去,都是同学,坐下座位没什么大不了,没有正当理由又不让人坐显得多小气。

    那小眼镜隔三差五就来池昼座位上抄笔记,频率越来越高,而且刚开始还跟池昼说一声,后面一回生二回熟,说都不说一声就直接坐下了。

    课表上数学课后面是体育课,池昼一打下课铃就跑没影了,他急着跟石头一起去抢篮球场,就也没在意谁坐了他的位置。

    只是他那段时间发现自己总丢东西,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物件,诸如笔、橡皮、纸巾之类。

    有时丢的甚至是池昼不要的东西。

    有一次体育课回来,池昼发现自己桌面好像有点整洁,他上节课笔爆水了用来擦手的纸巾放在桌上没扔,现在回来竟然已经被清理了。

    不仅如此,还有两张草稿纸也一并失踪了。

    “喂石头,你背着我当田螺姑娘了?”池昼纳闷地道,“我桌上那两张废纸呢,你帮我扔了?”

    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上面有他英语课上画的杰作,本来还打算拿来给朋友们鉴赏一下的。

    石头听他这么说,赶忙“呸”了一声,“你谁啊你,我要帮也是帮班长丢垃圾好吗。”

    只有一次,他丢的东西算比较大——他的不知所踪了。

    他本以为自己忘在体育馆了,可回去找又没找到。他没多想,也没再管,反正这玩意儿他只是戴着好玩儿,平时没多上心,现在不见就不见了。

    池昼皮肤很白,戴上深颜色的就总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环绕一圈,遮住的腕骨刚好是伸手就能握住的位置。

    就好像一个显眼的标记。让人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来。

    陆深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他只知道自己觉得池昼戴还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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