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宿敌给我烧了十年香: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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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泓的轮廓已自远处投向帐上, 巍如高山, 透过帘幔一寸一寸压在她身上。

    沈今鸾抑着声线里的颤意, 冷声道:

    “臣妾久病,未曾梳妆,不便面见天颜。”

    皇帝的脚步却并未停下。

    帐幔被“哗”一声猛地挥开。她紧闭双眼, 仍能感到外头刺目的日头,和皇帝冰冷的目光, 一道落在她惨白的面上。

    沈今鸾颓然松了手,没有挣扎,任由皇帝一只一只掰开她的手指,拎起那个被她藏于袖中的人偶。

    殿内所有人,一见到皇帝握在手中的人偶,一个个跪倒以额叩地,吓得魂飞魄散。

    死寂中,皇帝缓缓道:

    “皇后,是在咒朕?”

    底下的人乌泱泱跪了一地,榻上的沈今鸾漠然地抬起双眼,始终不发一言。

    “圣上,娘娘是冤枉的!”

    侍女琴思是皇后的陪嫁,宫里有头有脸的女官。此时,她匍匐在地,双膝跪爬,扯着皇帝的龙袍哀求道:

    “娘娘只是想要问一问巫女,父兄的尸骨究竟在何处……”

    “住口。”皇帝勃然变色,厉眸扫向四侧。

    侍卫蜂拥而上,捂住琴思的嘴,将人强行拖出殿外。

    沈今鸾救不得琴思,攥在袖中的手掐得衾被揉皱。

    真傻。这摆明了是有人要陷害她,就算说了实话,又有什么用呢?

    方才她一翻出这只人偶,就知道完了。这不是她原来求祷父兄托梦的那个人偶,这是诅咒用的人偶,上面更是刻着皇帝的生辰八字。

    她和元泓,虽已成怨侣,但她不至于蠢到要魇咒他死的地步。

    是有人得知帝后失和,趁她卧病,等不及要来取她的性命来了。

    可她,却一点都不在乎了。

    内殿门窗紧闭,幽暗昏沉。偌大的殿内只剩下她和皇帝二人。

    沈今鸾一撩帐帘,敛衣起身,恢复了一国之后的端庄从容。

    “今日之事,圣上要废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盯着皇帝的背影,幽幽道,“这么多年,我只求一个公道。”

    那一桩旧案,自先帝时便是朝中的禁忌。连案卷都只有只言片语,薄薄一卷。

    若非皇帝不肯出面定论,世家怎敢肆意诋毁沈氏满门忠烈?皇帝放任她的后党和世家相争,却从未对此案盖棺定论。

    元泓负手而立,沉默良久。

    他凝视着悬于殿内的皇后翟衣,冷肃的声音犹如从深渊中来:

    “当年,无论天下如何非议你父兄,朕力排众议,仍是让你做了皇后。”

    “这么多年来,朕不曾负过你。”

    顺着他的目光,沈今鸾也望向那一件青底五彩纹的翟衣。

    她的后位,是北疆军万千尸骨堆起来的,是她的父兄一刀一剑浴血拼就,用性命换来的。

    她父兄一生为国,从无叛心。这身翟衣,本就是她应得的。

    更何况,元泓没有她的助力,还是那个毫无根基、几近被废的太子。

    沈今鸾轻瞥眼前龙袍在身的男人,目光嘲讽。

    嫁给元泓为太子妃时,他不为先帝所喜,储副之位危若累卵。

    当时,他几经废立,阴郁沉默,寝食不安,时常夜半从梦魇中惊醒,一身冷汗淋漓。

    曾有一回,先帝动了杀心,以太子乖觉为名,令他罚跪雪夜。数九寒天,无饮无食,元泓行将就木,就要冻死露天。

    是她夤夜入宫,不惜一切拉拢朝臣、内官、妃嫔,为太子求情。

    最后,她抛却了入京以来一直竭力维护的体面,在殿前席地而坐,鬓钗堕地,撒泼打滚,口不择言。内侍慌忙入殿,请示后送来一碗热粥。

    曾经风姿卓然的太子早已冻成雪人,狼狈不堪。是她一勺一勺地喂他饮食,拂去他脊背上积深的霜雪,轻声慰道,“就好了,夫君再忍忍。”

    到底是沈氏一族唯一的骨血。若太子和太子妃一道冻死在宫中,不仅难平御史非议,更会寒了边关沈氏旧部的心。

    先帝最终还是赦了太子。一年后山陵崩,元泓才得了位。

    那时起,他再不是当年与她雪地相依的夫君。有的,只是为了平衡朝局残酷无情的君王。

    沈今鸾忽笑了几声:

    “陛下莫要忘了,是我沈氏一族,才让你有了今日。”

    “他日九泉之下,你也合该磕三个响头向我父兄谢恩!”

    在元泓惊异的目光中,她瘦弱的手臂一扬,用尽力气一把扯下了那件高悬的翟衣。

    华贵纱衣撕裂开去,凤冠珠串断开散落,玉带环佩碾碎一地。

    千人羡,万人求的皇后翟衣,说毁就毁了。

    皇帝面色铁青,如同被人戳破溃痈,怒意横生:

    “到底是朕纵你太过。”

    他拂袖召来了外头的内侍,金口玉言,立下口谕断言:

    “皇后病入膏肓,狂悖失德,施行祷厌之术,怙恶不悛。”

    好一个病入膏肓。她的旧疾,本是当初陪他彻夜跪雪地落下的病根。

    好一个狂悖失德。她一心为父兄入土为安,谓之狂悖,谓之无德?

    之后,她的凤印被收走,永乐宫一朝血洗,侍奉她的宫人全换了一批。

    空荡荡的永乐宫,她与铜镜相对而视。

    镜里的女子,病容惨淡,身形消瘦,哪里还有当年冠绝京都的容色。

    十岁身负家族使命进京,遭受世家望族排挤嘲笑;十五岁做了太子妃,提心吊胆,人人看低;十六岁封后,为了复仇面目全非,双手血腥……最后满盘皆输,落得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这一生,荣辱皆系于元泓一人。她生前挣脱不得这样的命运。

    死后做了鬼,原以为可以远离京都,又面临父兄冤案,需入京昭雪。

    想要避开元泓,又与他狭路相逢。

    “可是你侄儿在此?”天子亲卫扫视一圈陇山卫,向贺慧月问道。

    贺慧月咬了咬牙,果断摇头,神色镇静地回道:

    “没有。我侄儿乃北疆军出身,如何会入顾家的陇山卫。”

    贺三郎平复心跳,眸光低垂,没有擅动。

    先前他已知京中姑母来信有疑。

    他在军中多年,颇有识马之术。他看到这些人所驾之马,并非官差的驿马,而是高大健壮,马股刻章的军马,心中便有了数。

    即便是姑母,也不能相认,必先静观其变。

    天子亲卫望向元泓,等他示下。男人回身,拨马扬鞭,朝朔州城奔去。

    护送羌人的陇山卫也随之掉头,跟上了天子近卫。

    贺三郎在陇山卫的队伍里,为了不露出破绽,也只能先跟着他们一道回城。

    马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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