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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鬼王和他的傲娇师尊》 80-100(第2/26页)
成人的。”墨黎昂起脖颈,抱住了暮尘的腿,他把小脸埋进了皎白的衣袍,“我刚才趴在门口,也听到了……想来,这个姑姑应当没有骗我。”
听到了什么?墨黎没说,但萧晗和暮尘彼此却了然于心。
萧晗颓然地叹了口气。
原来都听到了……
这孩子,会恨我吧?
这种死寂的沉默维持了很久,久到萧晗的身体逐渐冰凉,只听墨黎说道:“我愿意的。”
暮尘的凤目陡然睁大,里面的悲恸却转为了惊诧和薄寒,“墨黎……”
他无法再维持表面上为了安抚孩子的风平浪静,眼眶酸涩,几乎就要滴出泪,可墨黎却更加坚定了语气,道:“师尊,拿我的命去救师兄吧。”
暮尘大概不曾料想到墨黎会坚决至此,木僵地在原地愣了好久。萧晗在旁边急得不行,他攥紧被褥,几乎要把嫣红的锦布拧出血来,“别听月霖胡说八道,师尊你快带他走!”
“我不走!”先前颇为胆小的孩子此时却拿定了主意,墨黎不顾萧晗的嘶吼,径直绕过了暮尘,跑到寝宫的榻旁,“师兄,我的命本就是你和师尊给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墨黎愿意的。”
无论是为了救名义上的师兄,亦或是为了——那个一意孤行,用自己心血把一株绿梅滋养成人的父亲。
墨黎都是愿意的。
“师兄……”墨黎唤完,又觉言错,于是跪在床边,恭恭敬敬地叩首长拜,行的并非君臣之礼。
“墨黎感念父亲和师尊的养育之恩。”
萧晗再也说不出话了,他浑身发疼,但仍是抬起胳膊,遮住了自己泛红的眼。
或许是天冷雨急,暮尘的身影在风里微微摆动,他的白衣被吹得纷乱,嘴唇亦没了血色,只是盯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孩子。
一株梅花……
他歃血予生、悉心教诲的绿梅。
“走吧,”暮尘俯身拥住墨黎,心中有愧无以言说,他忽地哽咽了,颤抖地抚摸着孩子圆乎乎的脸庞,“好孩子,快走吧……”
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能因为自己或萧晗而拖累墨黎,既已降世,便为活人,他怎可用这般鲜活的小生命,去填补他们师徒间的罪孽?
若萧晗无福渡过这一劫,暮尘决意殉他,可无论如何,不得伤及墨黎性命。
“刺啦”——
银刀割心的声音骤然响起。
“不要!”
暮尘哀嚎出声,不住地摇头,是少有的狼狈,他手忙脚乱地去捂墨黎的伤口,可血根本止不住。
“师尊……”墨黎却十分宁静,莫大的痛楚在倒入暮尘怀里的一瞬逐渐平息,“不,爹爹,一世为人,墨黎无悔……”
第八十二章 本王不想再当本王了
太快了,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快到瞬息万变,快到萧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墨黎把刀子径直刺进心房,然后就是血,到处都是血。
洒了满地的热血。
“墨黎……”
萧晗受归真界内的景象所感染,他痛哭流涕,虽怀抱着暮尘,可远远不足以安抚心口传来的疼痛,他不住地嘶喊:“墨黎!墨黎——!”
傻孩子,我这条烂命,怎值得你这般?
可再多的悔恨都已无用,一如当年的萧晗只能感觉到原本快停了的心脏,却逐渐跳得蓬勃有力,先前冰冷的躯干也再度被血液暖了全身。
这所有的好转并非回光返照,而是墨黎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萧晗自始至终,什么都阻止不了,二十年前的他瘫在床上,等醒来时仅剩一枝枯萎的绿梅;二十年后的他在归真界里,想起了所有被时光封存的过往,兀自无能为力。
泪水滚滚而落,滴在了暮尘苍白的脸上,与他眼角的水光融为一体,萧晗抬起衣袖,小心翼翼地为他拭去了泪痕。
萧晗历经生死一遭,好多事情记不得了,而如今再度回看,仍会五脏六腑痛到泣血。
那暮尘呢?
萧晗低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师尊。
暮尘究竟是如何独自一人,背负着这些痛不欲生的记忆,然后熬了整整二十年。
现在又为了救他,不得已在归真界里重新撕开经年不愈的伤疤,任其风吹雨打,导致那些覆盖在上面的尘埃尽数被掀起,蛰伏在时间之下的依旧是淋漓刻骨的疼痛。
不过万幸,萧晗舔了下干裂渗血的嘴唇,忽然觉得,好在暮尘昏过去了,不然再看一次墨黎的消亡,不知又该是怎样的剜心之痛。
他想起墨黎自戕前,曾念了一句“姑姑”。
姑姑……
萧晗自嘲似地笑了,他咧开嘴,唇角淌下鲜血。
他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了,体内的两缕恶魂只能吞噬他的良善,可记忆这种东西,除了梦鬼,谁能如此肆意更改呢?
就连记忆的拥有者,也不是想忘便能忘了的。
“哈……哈哈哈哈……”
萧晗笑得更狂妄了,眼泪顺着脖颈打湿了衣襟,他搂紧了暮尘,仿佛想把对方揉进自己的灵魂。
原来竟是如此……
原来从头到尾,只有一对傻子主仆在彼此折磨逗趣。
萧晗傻,万事万物都谋算尽了,却从来都不曾怀疑过身边的小丫头。
月霖也傻,一腔愚忠,为了想让主人活得自在些,便擅自抹除了他的部分记忆,结果却令变数恒生。
她为萧晗做了太多,也让萧晗忘了太多,她以为这样便可以抚慰萧晗日渐疯魔的内心,可她想错了,萧晗的癫狂并非源自于记忆的不堪重负,而是灵体里含了一缕旁人的恶魂。
月霖初衷虽好,奈何打根上起便是错的,所以无论她如何尽忠,结果也只能是一错再错。
她怕萧晗自责,于是让他忘了对于洛寒“不强留其于世间”的承诺,可谁知洛寒原为解脱的赴死,却令萧晗全然归咎于暮尘,最终师徒反目,才导致了后来的种种荒唐。
太疼了……
先有丧子之痛,复有至亲背叛之苦,满地的鲜血令火红的彼岸花妖艳出尘,照亮了墨黎小小的尸体。
真的太疼了,萧晗疼得倒地不起,躺在了血泊里,他紧紧搂着暮尘,让自己垫在他的身下,生怕腌臜的血污弄脏那飘曳白衣。
多少红尘旧事在鲜血里涌现,每一件都是真实的,都是清晰的。
由于此地承载了无数暮尘的回忆,萧晗甚至能看到师尊儿时的模样,稚嫩的面庞少了平日里伪装惯了的面若冰霜,却是实打实的可爱。
孩提之时的暮尘坐在一位女子对面,二人执子对弈,一黑一白接连落定,直至暮尘走投无路,他昂起头,皱眉负气道:“褚颜,你是不是还藏了什么毕生绝学不曾授与我?”
被唤作“褚颜”的女子莞尔一笑,她故作神秘地轻摇折扇,悠然道:“彼强自保,不得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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