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凝棠: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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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

    根据喻凛几次观察下来的结果,方氏如此反应,便是愿意听。

    他启唇淡道,“他原名唤作纪存,打娘胎里便带一些弱症,因为自幼身子弱,多年前,翰林侍读曾领着他带了一些礼品上过喻家门想要祖父收下他做门生,传授一些武艺,好强身健体”

    喻凛说话间,那盘笋鸡丝里的红椒已经被他挑拣干净堆放到了一侧的小碟子里,他又把笋鸡丝以指推到了方幼眠的面前。

    见状,她再次微愣住,喻凛是为何察觉留意到她不喜欢吃红椒,原以为是他自己不喜欢吃,所以才挑挑拣拣,适才方幼眠都曾想了想,不若趁此,让雯歌或者他的随从过来帮忙,也好避免相处尴尬。

    谁知,竟然是挑给她的?往常她也没有露出什么。

    见身边人意外,喻凛岔开了有关纪家的话茬,转而道,“在家里用膳时,见你似乎不喜,故而记下了。”

    方幼眠不挑食,但凡摆上桌的膳食几乎都会吃一些,只是她每次夹有关于红椒混着炒的菜时的份量,会少于其它菜色的份量,夹菜也会特意避开红椒,偶尔吃到了,黛眉微蹙。

    因而,喻凛猜想她并不喜欢红椒。

    今日见她神色,的确没有猜错。

    “多谢夫君。”

    “不是说了,夫妻之间无需言谢来去,过于客套生疏。”

    “嗯。”她颔首,夹了他挑拣的那盘笋鸡丝来吃。

    喻凛嘴角微扬,又接着讲方才未完的闲话。

    他说起那翰林侍读二公子纪存,祖父收下他之后便开始教导了,起初几日还好,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亦或者岔子。

    有一日纪二公子扎马步,扎累了又不敢出声,硬是扛着扛着,最后居然失了禁,随后还大声哭了起来,方幼眠听到之后,眉头肉眼可见蹙了起来。

    虽说他讲到这里的时候,措辞比较文雅,她也已经搁了碗筷,没有再吃了。

    可到底觉得有些不好且尴尬,方幼眠问了一句,“是因为祖父定下的扎马步时辰过长了么?”

    “起先不清缘由,原以为是这样,可祖父清楚他的身子,定下的时辰是算好的,觉得不应该,后来才弄明白,原是见了蔷薇角洞门里跑出来一只猫,吓到了他。”

    “原来纪二公子怕猫?”倒是少见男子会怕猫的。

    “嗯。”他点头。

    这件事情出在喻家,看见的下人有些多了,虽说喻家呵斥下人封了口,到底没有传出去,可纪存自己过不去心里的坎,被纪家的人接回去之后,当天夜里起了高热,梦中支支吾吾念叨着。

    经过纪夫人盘问,才弄清楚原委。

    后来纪家的下人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取笑了他一阵子,纪存心绪不好,那段时日吃不下饭又睡不好,总是一阵阵犯了病,险些就这样去了。

    再然后,请了大师来家里看,说他是七魂丢了一魂,命格本是姑娘家,奈何投了男儿身,那法师在纪家做了一个月的大道场,又给他在本名后面加了一个思字,唤纪存思。

    纪二公子养了许久,这些年渐渐好了。

    “没想到,祝家的场宴他会来。”

    纪家大郎与京中不少公子有往来,过去的宴会,都没见这位纪二公子上门吃酒。

    方幼眠听罢,纪存思,存思,倒像是个女儿家的名儿。

    鬼魂之事玄学不可辨,方幼眠不做表态,人力无法回天,不可更改之事,世人多喜欢寄托于鬼神,妄图能得庇佑。

    便是姨娘也是如此,犹记得她走时,拉着方幼眠的手与她哭着话别,说是苦了她,怪她心软信了男人,自己身子不好,无法照拂她便罢了,还给她留下了弟弟妹妹拖累。

    说了许多,到最后之时,她告知方幼眠,不要为她点往生灯,她来世不想为人。

    姨娘走后,父亲没有来看过,上方家的门还被嫡母身边的丫鬟一盆水泼过来,骂着晦气赶了出去。

    方幼眠四下借了些散碎银子,终于给她安葬了,又找了庙里的小沙弥给她念经超度。

    她敛下睫,神色一如寻常。

    话说尽,喻凛吃了一盏茶。

    他以往是不喜欢说旁人的事,也从不说旁人的事是,可又怕方氏对适才那人有些期待,若是私下里寻丫鬟去打听

    不如由他来告知她。

    方才喻凛忽而问起她要不要听的时候,心里划过一丝念头,他希望方氏回绝不听,但她愿意听了。

    愿意是不是想呢,是不是有些兴趣?

    关乎小女儿家的心思,喻凛多是从喻初那里得知,喻初欢脱,时常去赴各家的宴,什么喜宴,糕宴,赏花宴,吟诗宴,见到的人多了,也常跟喻凛打听她瞧见了,感兴趣的公子哥。

    因为对方为男子,喻凛在京城的人脉广,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即便是不知道的,也可以托付千岭去查。

    方氏处事沉稳,可到底年岁小,瀛京要比蜀地大,人情多而广,万一她真的看到了有兴趣的

    心中想想又觉好笑,方氏都嫁给他多年了,眼下两人也算浓情,假以时日有了孩子,能有什么变故。

    总之,一并告诉了她了事,喻初对感兴趣的公子哥了解甚少时很有兴趣,知之深广,很快就没了意味。

    喻凛心里稍定,取了小盏子。

    给她倒了果酒,“是花酿,夫人要尝尝么?”

    方幼眠本不想喝,念及往事,还是接了过来尝了一口。

    花酿虽说酒味淡,可吃不得酒水的姑娘,一两盏下去脸也是会红的,她倒喝得平淡如水。

    喻凛想起她上次吃酒,不动声色问了一句,“你往常吃过酒么?”

    喻凛又忽然这样问,方幼眠心下不定,抬眼看他。

    两人四目相对,各有心事。

    她在斟酌着话,喻凛不欲叫她过分深想,“见你会吃酒的样子。”

    什么叫会吃酒的样子?

    方幼眠含糊道,“原些在家中吃过一些。”

    她说的家中,应当是方家?

    还想再问得细一些,却也知道不可操之过急,好不容易哄得她多说了几句,不好打破了场面,只默默品着花酿酒。

    往常觉得这酒没滋味,甜得腻人,今日倒是觉得。

    嗯还不错?

    “”

    却说这边,纪存思吓得满身冷汗,去了侧厅寻了个没认人处冷静,跟在他后面的随从,自然是晓得了缘由,也跟着急了。

    “不是小的说公子,您纵然是想与那姑娘说上两句话也不该如此急迫呐”

    什么有意,什么交个朋友,打听打听身家都不错了,哪有这样的。

    这下好了,触到了老虎须。

    追问追到了喻大人的内门院上,若是那位大人触怒,只怕夫人老爷都不够他开罪的。

    “我也是多年不出门,一时嘴笨心急,便没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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