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良人: 7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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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江兰溪一句也插不上嘴,也没有插嘴的资格。

    张导扔给江兰溪一只又一只虾,用眼神示意江兰溪剥虾壳。

    虾是从加拿大空运来的,新鲜水灵,没有一点油脂,掐掉头,虾肉与虾皮丝滑分离,一点也不粘手。

    陈何良坐在张导的右侧,江兰溪每次往张导的盘子里放虾,余光刚好瞥到陈何良的身影。

    陈何良好像比以前瘦了,五官也更加冷硬,衬衫领部的钻石纽扣被解开,微微露出一截小麦色脖颈,硕大的喉结展露无疑。

    是那种充满成熟男性的力量感,偏偏举手投足又是漫不经心的冷淡。

    难怪没有第一时间认出那个背影。

    这样的陈何良,跟以前捉襟见肘的穷小子云泥之别。

    “没想到孙少爷和陈总的关系这么好嗝要是粉丝看到孙顶流也会亲手给人剥蟹壳,怕是会把陈总骂惨。”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轻松,一个老板红着脸摇头晃脑。

    江兰溪抬头去看,只见陈何良面前放了一个餐盘。里面橙白相间,是被剔好的蟹肉蟹黄。

    “各位见笑,我哥喜欢吃蟹,我也喜欢吃,顺手的事。”

    孙瑾之表情坦荡,语气大方,好像真的是举手之劳。

    江兰溪垂下头去,不敢去看陈何良的反应。

    当年出去吃饭,都是陈何良亲手给他剥蟹剥壳,他还挑三拣四蟹肉剥得不完整。

    那时陈何良怎么做的?陈何良会容忍他所有的小脾气,用牙签一点一点把蟹腿肉剔出来,亲手喂给他吃。

    他却从来没有多问一句,原来陈何良也喜欢吃蟹。

    手背被人捏了一下,江兰溪回神,见张导笑眯眯道:“小江,我记得你也是A大毕业的?说起来,你跟陈总算得上校友呀。”

    你想拉关系别带我啊。江兰溪尴尬笑笑,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孙瑾之眉梢一挑:“不对啊江兰溪,我记得你没有大学文凭吧。”

    莫名其妙的敌意让江兰溪怔了一下。

    江兰溪无所谓地耸耸肩:“嗯,我大学肄业,比不了陈总,不只是A大杰出校友,还是常青藤的高材生。”

    张导就哎呀一声:“能进A大已经很不错了,有几个能像陈总这样厉害的听说前段时间陈总给A大捐了几栋楼,果然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语气不无羡慕,巴不得那几栋楼是投在他的戏上。

    席间又是一阵吹捧。

    张导开了个好头,话题便从商业互吹转移到陈何良这个人有多么优秀。

    陈何良波澜不惊,偶尔才会点一两下头。

    江兰溪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以为陈何良听到他大学没毕业会惊讶,然而没有。

    陈何良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好像不会沾染任何人类的情感。

    “小江,问你话呢,平时看你挺灵的,今天怎么跟木头一样?”

    张导大着舌头,略有不满地掐了一把江兰溪的侧腰。

    江兰溪躲闪不及,“啊”地痛呼出声,茫然地看向张导:“什么?”

    不自觉的反应最勾人。

    如果面前有一个镜子,江兰溪再痛也不会让痛楚泄漏半分——

    眼尾泛出的生理性的水痕模糊了五官本来的精致与张扬,多了几分楚楚可怜,像热气腾腾刚出锅的白豆腐,盈盈一握的破碎感,让人忍不住肆意揉捏。

    张导呼吸一窒,要问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旁边一个老总见有些冷场,解释道:“问你在上大学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陈总的丰功伟绩?”

    视线齐齐向他看来,江兰溪恨不得钻进桌底。

    听说过?那些人就会缠着他问听说过什么。

    陈何良拿过什么奖,得过什么荣誉,他再清楚不过,当着陈何良的面,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没听说过?陈总是今晚的主角,你敢说没听说过?肯定被嘲情商低眼皮子浅。

    张导抬手蹭了蹭江兰溪的眼眶,大着舌头说:“怪我没轻没重,把你弄疼了,你别哭,我最见不得美人落泪。”

    一边说,手掌往刚才掐过的方向而去,似乎想要给江兰溪揉一揉。

    江兰溪就势抓住,“张导我没哭,一点儿都不疼,真的。”

    其他人纷纷赞扬张导怜香惜玉,口哨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江兰溪的注意力已经游移到余光之外,那里孙瑾之凑到陈何良耳畔说着悄悄话,陈何良点了一下头,随即站起身。

    椅子后退发出尖锐的呲拉声,打断一室暧昧。

    “抱歉各位,有急事,先走了。”

    “何良哥,我送你。”孙瑾之也跟着站起身,拿上陈何良的西装外套跟在陈何良后面。

    谁也不敢强留陈总。众人纷纷站起身恭送。陈何良说了声留步,大家便没有再动,只有孙瑾之跟了出去。

    江兰溪悄悄松了口气。

    是不是有急事他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陈何良在A大读书的日子就是一段屈辱史,一段被他“包养”的屈辱史。

    那时候陈何良既要奔波打工,还要哄着他这个大少爷,怎么可能愿意听别人谈论大学时光?

    这群人,拍马屁拍到马腿上,陈何良能给好脸色才怪。

    好不容易熬到散席,江兰溪又被张导缠住,咸猪手死死箍住江兰溪的腰,嘴唇像蛇一样往雪颈处乱蹭,酒气熏了江兰溪一身。

    江兰溪求助般看向一同就餐的大佬们,他们却留给他一个暧昧的眼神,然后成双成对都走光。

    江兰溪没指望那些人帮他。

    从他来赴这场晚宴,别人就把他和张导绑定了。

    江兰溪一路拖着张导沉重的身体走到马路边,腾出手叫了辆车。

    这会儿晚高峰,打车的人多,等了一刻钟司机才到。

    江兰溪告诉司机一个地址,硬生生把张导塞进后座,直到出租车拐了个弯消失不见,江兰溪才转身往回走。

    没走两步,左前方白色强光刺眼,像是有车打开了远光灯,江兰溪忙捂住眼睛。

    下一秒,一辆黑色加长车从侧边冲出来,堪堪擦着江兰溪的身子右转。江兰溪侧身一躲,差点被带倒在地。

    江兰溪差点破口大骂,看清车标时,硬生生忍住。

    宾利,豪华款,预示主人非富即贵,他惹不起。

    揉腰站稳后,江兰溪死死盯着这辆车,心想对方高低得给他道个歉。

    对方却一脚油门走远了,留下一地车尾气。

    车外后视镜一角,一枚宝石蓝玉髓袖扣被昏黄的路灯一照,反射出刺眼的蓝光-

    凉水冲过脸颊,缓解了些许灼热,昏沉的脑袋也清醒了些。

    江兰溪对着镜子,抬手摸上锁骨,红色小痣齿印清晰。

    他把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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