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良人: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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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脖套拽回去,江知竹摸着狗尾巴说:“别介意,它今天没吃饱。”

    没吃饱,所以要吃我?兰溪觉得这话有歧义,颤着腿后退两步。

    狗暂且不提,得意二字,他猜不出什么意思。他心想,但凡江知竹知道他每天过得什么日子,就知道他有多糟心。

    手臂正在康复中,暂时不能拉琴先不提,周倾雨那个倒霉催的还在重症病房,方颂泽每天守在医院,都没有时间跟他商量订婚的事,据说那疯子见不到人就砸杯子,已经出现狂躁症状。

    还有一个陈何良,凭借一根肋骨千方百计碰瓷,时不时来个擅闯民宅,搞得他一回家就头疼。

    到底哪一件事值得得意?

    江知竹见他避而不谈,勾起唇角嘲讽道:“忘了恭喜孙女士,做了二十几年单亲妈妈,终于在更年期声名大噪。”

    那语气就差明说,你摊上这么一个妈,真够倒霉的。

    “你什么意思?”兰溪目光一凝。

    冬天的土有些硬,孟管家握着铁锨撅地瓜,撅几下就得直起腰来擦擦汗。江知竹收回视线,问:“你知道七符为什么和我妈感情深吗?”

    不待他答,自顾自说道:“因为我妈没问要过七符任何东西,过节、生日,也只是让七符送一束花,有时候是玫瑰,更多的是康乃馨。”

    “那些珠宝首饰,古董花瓶,当年七符捧到我妈面前,我妈都没有收。而孙女士,不仅收了,还拿去送人,还闹出那么大的笑话,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简直为你臊得慌。”

    兰溪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

    天已经黑了,小区犄角旮旯都是亮堂堂的,所有阴暗无处遁形,都没有个角落让他躲一躲。

    江知竹最后的嘲讽回响在耳边,“你转告孙女士,与其苦心积虑进入江家大门,不如好好收敛自己,别总做让江家丢脸的事。”

    确实是,有够丢脸的。

    不止江知竹为他臊得慌,就连他自己听完后,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电梯缓缓上行,他甩了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到脑后,开始琢磨减肥吃几个地瓜比较好。

    从电梯门出来,脚步顿住。

    明亮的白炽灯下,陈何良屈一条腿坐在他家门口,昂贵的大衣被铺在地上,正低着头把玩一张卫生纸,撕成一条一条的形状。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圈阴影,衬得眼尾的桃花痣更加分明。

    像一只很乖巧的看门狗。

    见他走过来,陈何良两手撑地站起来,很自然地跟他招手,“今天静香不给我开门了。”就这么一直往前走,过往的脚印很快被新雪盖住,腿却跟灌了铅越来越沉。走到一家酒店门口,实在走不动了,就进去开了一间房。

    泡进浴缸里总归舒服了些。他摸出手机给秦羽发了条信息,说孙眉暂时在那房子里住着,让他哪天回去的时候有个心理准备。

    秦羽很快回过来电话,“幸亏你说了,我差点就拎着火锅底料去找你了!不过孙姨确实厉害啊,刚来北京就整了波大的!幸亏江知竹他妈去的早,要不现在指不定多埋汰呢。”

    从秦羽叽里呱啦的只言片语中,他拼凑出陈家当前的鸡飞狗跳。

    那天孙眉大闹病房后,陈家大费周章去查了当年的事情。二十年前并不像现在四处有监控,那时还是纸质化办公,很多线索已经无处可循。

    总之经过一番查证,终于确认孙眉是当年报警的人,他们家孩子的救命恩人。

    “你不知道,江知竹整个人都傻了,我听说你爸亲自带着他去陈家道歉,大雪天的门都没让进。这要搁以前,陈家大门还不是他来去自如?以前他在圈子里混得开全靠陈何良带他,现在事情爆出来,核心圈那些人都不带他玩了。”

    秦羽一阵唏嘘,“也不知道江太太怎么想的,不过自从她昧下这件事后,不管江家还是余家,都拿到不少好处。要不是你妈这一闹,谁知道真相竟然是这样?”

    “我可听说陈何良都病得下不来床了,啧,大少爷顺风顺水阴沟里翻船了,被人欺骗的滋味不好受吧,活该他也有今天”秦羽意犹未尽道:“你住哪个酒店?我去找你啊?这个天不涮火锅可惜了!”

    “别来了小羽”,室内隔音很好,他却总听到风声呼啸,浴缸里的泡沫也像千斤棉花堆在胸口,压得喘不过气。他对着电话说:“我不太舒服,想一个人静一静。”

    被信任的人欺骗,陈何良也尝到这种滋味了吗?

    太讽刺了。

    最看不上的人,费尽心思要报复的人,居然是救命恩人。

    头越来越沉,一觉醒来,浑身软的没有力气,一摸额头,才知道是发烧了。

    打电话让前台送来一盒布洛芬,吃完一颗又沉沉睡去。

    当晚兰溪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夜晚,温榆河畔的小木屋。

    天上下着雨,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他听见小狗在申吟,他决定过去看看,孙眉说河边有危险,有埋伏的野猪,和抓小孩的坏人,他不听劝,甩开孙眉就跑了过去。

    镜头一转,他看见了小木屋里的脏小孩。

    三四岁的小娃娃,身上搭了条破毯子,像个受伤的小兽蜷在废墟里发抖,小孩很小,还不到他小腿高,他很轻易地把小孩抱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呀?”他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小孩的背。

    怀里的小孩怯怯的,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很小声地颤抖:“我叫七符。”

    他把小孩送到警察局,陪小孩一起等爸爸妈妈。

    他看着小孩上了一辆豪车,夜幕里,小孩和他挥手说再见。

    他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孙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越来越清晰:“我们救了陈家的继承人,要不要让他们每年,哦不,每月给一笔生活费?还是让陈家人保个媒,给你找一个好爸爸?”

    兰溪从梦中惊醒,床头小夜灯照亮淡青色的眼。

    一摸额头,全是冷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床头亮一盏小夜灯,否则总是睡不安稳。

    床头柜有香烟和打火机,预备给抽烟的客人。他不会抽烟,内心却生生涌起抽烟的冲动。

    习惯了划火柴的手不太适应打火机,摁了三下才把打火机点亮,他回忆着陈何良吸烟的样子,轻轻抿了一口烟。

    呛得肺里生疼。

    猛烈地咳嗽过后,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孙眉会懊悔,会抱怨,他又何尝不是呢?

    当年如果他过去河边看看

    江太太这个称呼有歧义,他比江知竹大了五六岁,肯定不会认错的。

    然后

    然后呢

    然后孙眉仍旧会借这个恩情“敲诈”丰厚的酬报,最后恩情成了怨尤,他和陈何良,依旧不会有交集。

    命运就是一个齿轮,绞得严丝合缝,环环相扣,没有一分罅隙。兜兜转转,纠纠缠缠,他和陈何良在不同的时空轮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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