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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见此良人》 30-40(第15/20页)
38 章 第 38 章
次日,秦羽介绍兰溪去了一个地方。
一个高端会所,长条形的,最里面有一个招财猫门帘,两侧猫耳朵各写一个字“刺青”。
简洁大气。
他掀开门帘走进去,旁边小隔间里传来舒缓的音乐,从门缝里望见一个女孩趴在沙发上,头发垂下来。穿背带裤的纹身师在她的后背上雕出满背牡丹花。
很静谧的氛围,如果那个女孩的手指甲没有抠破沙发缝的话。
“放轻松,绷太紧勾线不好看。”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声音。
“小瘪三!你以为江鹤不娶我就不会娶别人?不!他还会娶张三娶李四,再给江知竹那个死小孩生十个八个弟弟妹妹!
而我儿子,就算不进江家门也能分到一份家产”
兰溪赶到医院的时候,周倾雨就站在顶楼的电梯门口听墙角,眼底闪烁出难以言说的亢奋,见他上来,先是拿帕子捂嘴咳了一下,说:“你妈好像误会了什么,一进门就把二十七件珠宝古董一件一件摆在陈何良床头,跟上坟似的,摆完就开始骂,你不知道场面有多热闹”
那眼神好像在说,终于能有人治一治陈何良了。
兰溪搞不懂他是什么心态,以前为了陈何良要死要活的人,现在居然神采奕奕看热闹,果然前任的笑话最好笑吗。兰溪顾不上和他插科打诨,抖了抖大衣上的雪,径直朝私人病房奔去。
吵架声越来越清晰,确切来说,是孙眉单方面输出,她声音太过尖锐,整个楼道都在嗡鸣。
“老娘活了五十年,阴沟里翻船翻在你这个小东西身上!你说要回去这些破烂就不会干涉我儿子的婚事,老娘跟人家一件一件往回要,面子里子都没了!
不就是差一件砚台么,你怎么就这么恶毒!余萍她亲儿子都没你孝顺,你上赶着当什么孝子贤孙!”
兰溪两眼一黑。这几天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接二连三,他没顾上和孙眉解释订婚取消的原因,孙眉恐怕还以为是陈何良搞得鬼。
上前一步推开门,看清屋内的“盛况”后,兰溪一点一点张大了嘴巴。
一屋子的宝贝,占满了红木桌和沙发,王冠、比拳头大的整钻、白玉琵琶、半人高的珐琅花瓶
简直像到了博物馆。
直到这时,他才对陈何良送出去的东西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陈何良靠在病床上,病怏怏的脸上浮现一丝茫然,那茫然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转化成欣喜,小心翼翼跟他求证:“你妈刚才说,你不跟方颂泽订婚了是吗?”
他说话时喉咙带一阵咳意,脸色却越来越红润,好像不是在挨骂,而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这不是被误会应该有的态度,怪不得孙眉越骂越激烈。
兰溪叹了口气,上前去拉孙眉,“妈,联姻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跟他没关系。”窗外是很冷的冬天,车内是热乎乎的暖风,方颂泽打开播放器,浪漫的柴可夫斯基静静流淌。
今天的初雪迟了些,好几次阴天江兰溪以为会下雪,一阵风又把乌云吹走了。
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楼下,看样子早就到了。
“对不起方大哥,最近精神不好,总是犯瞌睡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
兰溪揉揉眼睛,侧头瞥见方颂泽的右耳有一个小小的耳洞。
好奇怪,上次见面好像还没有。
方颂泽笑道:“没关系,我今天下午不忙。”
他好像有话要说,兰溪邀请他上去坐坐,顺便给他找方形耳钻的珠宝鉴定书和小票。“秦羽白天不在家,方大哥不必拘束。”
电梯上行,方颂泽作沉思状,像在斟酌什么措辞。
“方大哥,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兰溪微笑着鼓励他。
方颂泽神情一讶,似乎没想到会被他看出来,犹豫片刻说:“抱歉,我一直在想怎么说更委婉你可能听说过,前段时间我家三弟和上海一位千金相亲出了问题,后来家里又动了安排我联姻的心思”
他止住话头,似乎在观察兰溪的反应。担心你染病。
真稀奇,当初别人只是碰了下他耳朵,陈何良就要死要活割人家舌头,如今看到蒋乐亲他脸蛋的朋友圈,竟能心平气和讨论被蒋乐传菜花的可能性。
该说他变成熟了吗?
陈何良沉默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两只手抓住毛衣下摆往上撩,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衣服脱掉才发现人更瘦了些,背薄了一寸,骨头的纹路那么清晰。
原来狰狞的胸口光洁一片,只有肋下一圈淡淡的青紫,看得出好好医治过。
陈何良说的换药,其实就是推药油,划开残存的淤青。
药油在手心搓热,贴上精瘦的肋骨时,男人长长的眼睫很明显地震颤了一下。
陈何良万分艰难吐出几个字,“如果当年我们是不是早就”
药油在肋骨部位推开,低沉的声音带着过电一般的轻颤。
江兰溪后知后觉想起,在陈何良认真为他学理疗方法时,他都没有为陈何良好好换过一次药。
也许,这才是他放陈何良进来的原因。
“不会。”直白的话丝毫不留情面。
刚刚满是期待的眼神暗淡下来,“你就这么讨厌我?给个假设都不行?”
不是可以假设的事情。
孙眉和余萍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种人,孙眉是在泥潭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坚信到手的东西才是真实的,她不敢拿别人的真心作赌注。等到恩情消耗殆尽,陈家恐怕对他们母子二人避之不及。
而如果孙眉是余萍那种人呢,如果孙眉像余萍一样,在陈何良发烧时衣不解带地照顾,陈何良就会对他说出和江知竹一样的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莫比乌斯环没有反面,他和陈何良,自始至终不存在第二种可能性。
江兰溪抿抿唇,感觉自己已经化身思维深刻的哲学家,“事实发生的那一刻,假设就失去了意义,如果那天发现你的不是我,是江知竹或者什么别的人,相信对方不会视若无睹,换言之,假设小黑屋里不是你,哪怕小猫小狗,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最后一把药油推开,青紫的创口糊上一层透明油状物,灯光一照五彩斑斓。江兰溪把手擦干净,毛衣塞回他怀里,说:“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你用不着为此道歉,更用不着愧疚。”
他说完就进走卧室,铺床、铺被子,出去灌加湿器时,发现陈何良还没走。
陈何良就坐在沙发上,直勾勾看着卧室的方向,在他出门的那一刻,仓促地避开目光。他甚至来不及看清陈何良的眼睛,只看到一张苍白的脸,颤抖的肩膀看上去很受伤。
“很晚了,早点回去吧。”说完这句话兰溪就退回来,关上了卧室的门。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这样那样的宿命论,每件琐事都搅得他心烦。
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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