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裙子先生: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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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及吃的饭,跟几名同事坐着采访车赶到现场。

    闹事现场是盖到一半的大楼,在机场附近,周围没什么人,工人们群情激奋,正闹得不可开交,场面一度失去控制。

    厘央忙得焦头烂额,工地灰尘大,不一会儿她身上就沾满了灰尘,天气渐热,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身后传来车鸣声。

    厘央回头望去,蒋树坐在车里,戴着墨镜,肌肤冷白,穿了件黑色大衣,衬得身姿挺拔高大,把一身不羁的气质都压了下去,比往日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几天没见他好像变得更帅了。

    厘央眼睛一亮,立即抬脚走过去。

    蒋树把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

    厘央弯腰看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厘央看着她沾着灰的脸,抽了张纸巾给她擦了擦,“干什么呢?”

    “采访,开发商拖欠工资。”

    蒋树看了眼她身后的工地,“还需要多久?”

    “可能还得等一会儿。”厘央笑着,满脸阳光。

    “我在这等你,结束后送你回家。”

    “不用了,还不知道要耗多久呢。”厘央虽然很想跟蒋树在一起多待一会儿,但她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蒋树刚下飞机,她不想让他这么辛苦。

    “没事,反正我今天闲着。”蒋树把座椅往后调了调,“你快回去忙吧,不用管我。”

    厘央只得点了点头。

    蒋树坐在车里看了一会儿,厘央在那里忙忙碌碌,工人们心情不好,面对记者的时候很不耐烦,开发商的工作人员则是趾高气扬,记者夹在中间左右受气。

    蒋树看着忙前忙后不停说话又受尽冷眼的厘央,拧了拧眉。

    天气炎热,太阳火辣辣的,像是要把地面上的水汽全蒸发干一样,厘央嘴唇干涸,已经有些起皮了。

    蒋树开车门下车,拿了瓶水走过去,“喝点水。”

    “不用。”厘央摇了摇头,急着想去采访下个人。

    蒋树拽住她帽衫上的帽子把她拉了回来,把水瓶喂到了她唇边。

    厘央只能张嘴喝了几口水,这才发现自己早就说得口干舌燥,嘴干的厉害,她抱住水瓶自己喝了起来,最后差不多把一瓶水都喝了。

    厘央唇上沾了水渍,清水淌到白皙的下巴上,手上却都是灰,没办法擦。

    蒋树抬手用手背蹭了下她的下巴,又在她干涸的唇上抹了一下,蹭掉上面的水渍,“多久没喝水了?”

    厘央红着脸摇摇头,“不记得了。”

    幸好太阳很大,大家都热的脸颊泛红,她脸红也不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蒋树拧眉,抬手帮她遮住太阳,“那吃午饭了吗?”

    厘央摇了摇头,刚才出发前午饭没来得及吃,来了这里后一直在忙,根本没时间吃。

    蒋树没说什么,转身离开,片刻后拿着两袋子食物回来,给厘央的同事们也带了饭。

    同事们早就饿得饥肠辘辘,连连道谢,回采访车里吃了起来。

    蒋树和厘央去了花坛旁边,在那里的石凳上坐下。

    蒋树拆了筷子递给她,又帮她把饭盒打开,“附近只有这一家饭店,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现在就算给我一盘清水煮菜,我估计也会觉得是人间美味。”厘央闻到饭菜香,才发觉自己有多饿,低头吃了起来。

    饭菜的味道不错,就是不知道是因为饭菜本身味道好,还是因为她太饿了,又或者是因为是蒋树给她买的。

    “慢点吃。”蒋树怕她噎到,左右看了看才想起来忘了买水,刚才那瓶已经喝光了,他站起身,“我去买水。”

    厘央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采访车,“我带了保温杯,里面有温水,在双肩包里。”

    蒋树走过去帮她拿保温杯,打开采访车车门,问里面的同事:“哪个是小央的包?”

    同事们吃着蒋树买来的饭菜,全都极为热情,立刻把厘央的包拿了过去,随口道:“有树木标志的东西都是厘央的。”

    “嗯?”蒋树接过双肩包,低头望去,发现双肩包的肩带上有一个绿色棕榈树的布贴。

    同事解释,“我们的背包、相机经常都是同一个款式,容易弄混,所以会做个标记,免得拿错了,厘央的标记就是树。”

    蒋树怔了一下,抬头望去,厘央正在打电话,微微低着头,脸小,肤白,额头上沾了一点灰尘。

    蒋树福至心灵,忽然明白了什么。

    如果那天厘央醉酒后说的话让他满怀疑问,他现在就都懂了。

    蒋树的心脏像被什么敲击了一下,发出震颤的轰鸣,既麻又暖。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去,厘央正好挂了电话。

    蒋树目光落在她手机的挂坠上,那里有一颗小小的常青树。

    蒋树目光顿了顿,看向厘央放在旁边的照相机,照相机的边缘贴着一张贴纸,是一颗卡通松树图案。

    无一例外都是树。

    他想起了那天在备忘录上看到的灯塔和树的图案,原来是十三镇那片海上的灯塔,和十三巷巷口那棵本不该存活在那里的椰子树。

    他在厘央旁边坐下,顿了片刻,才想起把保温杯递给厘央。

    “怎么了?”厘央见他不说话,歪了歪头。

    “没什么……”蒋树看向厘央,低声说:“就是觉得我们小央太辛苦了。”

    蒋树不敢想,如果他是厘央藏在心里的那棵树,那么厘央这些年该过得有多难过。

    厘央以为他是说今天采访的事,把掉落的发丝拢到耳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今天特殊情况,平时不用这么累的。”

    蒋树轻轻点头,揉揉她的脑袋,声音干涩,“以后不会让小央这么累了。”

    自从知道小姑娘因为他独自伤心了很久,又因为他的粗心大意,把心事藏在心里,内疚了那么久,他就恨不能对厘央更好一些,是最好的那种好。

    厘央心脏露跳了半拍,低头胡乱拨了两下饭菜,转开话题问:“你去探班看到迦姐了么?”

    她不像刚才那么饿了,吃的速度慢了下来。

    “看到了。”蒋树笑了一下,“迦姐说我新耳饰挺别致。”

    厘央疑惑抬眸,看了看蒋树的耳朵。

    蒋树的耳朵干干净净,别说耳饰了,连个耳眼都没有。

    “什么新耳饰?”

    “牙印。”蒋树瞟了她一眼,“迦姐说一边一个挺对称的,咬的人很有艺术天分。”

    “……”厘央噎了一下,呛咳两声,又故意挑衅,“既然迦姐也觉得我很有艺术天分,那我以后要不要多多练习?”

    蒋树轻轻扯了下她的耳朵,笑意温柔,“行,别人是舍命陪君子,我是舍耳朵陪小央。”

    厘央莫名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你怎么一直不摘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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