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翻车了: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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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自个儿那要气不气的心思,忙欺身挤进裴云之怀里。

    林落说:“二郎你知晓的,我只心悦你一人,只攀附你一人!”

    “……”

    咬了咬唇,林落又说:“我保证!保证以后不唤他二哥哥了,可好?”

    “……”

    裴云之还是没说话。

    到底要他怎么办才好呀?!

    软着嗓翘着睫哄来哄去,裴云之还是那个样子。

    林落也委屈了。

    他和那人诸般接触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裴云之嘛。

    如今倒还生起他的气来了。

    可偏生他又不敢说自己寻裴怀川是为了打探其喜好。

    让本就不纯粹的攀附更加不纯粹了。

    若是裴云之知晓他对其全无真心只有算计……他可怕得很呢。

    诸般思量在心间,林落抿唇,鼻尖都泛了红。

    冷月照着蓄起的清潭,终是不忍看那泪珠溢出。

    第38章 述职

    手腕微转, 掌捧林落脸侧碾开一颗清泪,裴云之问:“你可知今日那人是哪家世族子?”

    “我……不知。”

    虽然在微微抽噎,林落还是回答了裴云之的问题。

    他是真不知道。

    柏姓, 并未有哪个世家大族姓这个。

    林落一早就知晓这是个化名。

    要不是看其可能与裴云之相熟, 他是断不可能与其相交的。

    不过……

    这话说完,还没待裴云之开口。

    林落脑子里忽然有了个猜测, 让他一时都忘了哭。

    他又问:“二郎这么问我……那人又唤郎君为‘兄长’, 莫非那人是裴氏的?”

    应该还是个旁系子,所以对裴家庶子也这么尊敬。

    “……嗯。”

    本只是想问问看林落是否知晓, 不料教人直接猜了出来。

    倒也不意外。

    且这事着实不好隐瞒, 也不必隐瞒,总归几月后林落嫁来, 会知晓的。

    于是裴云之承认了,继而语气轻飘:“如今你既已知晓他是裴氏子, 不日又要嫁去裴氏,往后,便不要与他接触了。”

    这话是全然为林落着想的。

    林落也知道了。

    轻咬了下唇, 眸中水色轻泛,他嗓音软软:“原来二郎是为我着想呀……”

    ‘郎君真好’这句话本该接着说出的。

    可林落说不出来。

    原来裴云之只是担心此事, 不是醋了。

    虽然这应也算是在意他, 但……还不如醋了呢。

    这庶子的心呀, 真是难入呢。

    眼前人儿面上的微微落寞被裴云之尽收眼底。

    下一刻, 他略略弯腰,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林落的发间。

    一个浅淡的吻落到了垂下的眼皮上。

    像是安抚, 但一触即分。

    紧接着裴云之身形微动。

    “该回去了。”

    *

    五更天, 月落参横。

    客栈外马车早已备好,却迟迟不见乘车之人。

    只见二楼有一间厢房彻夜燃烛。

    其间二人两案相对。

    一人食用角黍, 而另一人抄着书。

    案前茶炉萦香,裴云之舀茶一盏些微润嗓,而后拿起最后一个角黍,将煮过后些微黏腻的粽叶剥开,君子挽袖也姿态端方。

    入口,没加馅的糯米无味,却软糯,还有丝丝混着芦叶香的清甜。

    如那小人儿一般。

    这厢还未用完,那厢对案之人抄了许久,终是停笔搁置。

    尽量放轻着动作,拿开镇纸将抄好的最后一张字叠于案侧一摞不薄的纸堆上,裴怀川看着还在进膳的裴云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便只静坐,等待。

    终是在裴云之将最后一口缓缓咽下,而后饮茶半盏,才稍掀眼皮看他。

    “十遍《大学》既是抄完了,可有所得?”

    “回兄长,有。”

    裴怀川如实道:

    “《大学》有言:弟者,所以事长也。今日怀川不悌,所以兄长让我抄篇十次,现下……我已明心。”

    裴怀川的这番话分明是恭顺的,可裴云之看着。

    不语。

    屋外有鸟鸣脆响,屋内茶炉炙叶滚烫。

    更衬寂静。

    垂眸弄茶,少顷,裴云之道:“自幼我为祖父教导,甚少与你作伴,你我虽是不亲,然,非是你自以能蔽我之由。”

    “分明瞧你并未明心。”

    案下的手微微攥拳,裴怀川面色冷静:“兄长误会我了,我虽放荡,但也知是得族内庇佑才有今日,更是得于兄长,且世上颜色千种我已看遍,怎会……不明心。”

    又放上茶炉的茶水已煮沸,握巾帕抬于竹垫,再舀茶一盏。

    稍晾时,裴云之道:

    “看来你所谓的明心,是于已明心。”

    语气微凉,也不待裴怀川应答,他自袖中拿出一枚黑角玉,置于桌案上。

    再道:“你既知裴氏对你庇佑良多,如今又游闲无事,恰逢近来琼州牧正在招兵,不若今日便启程去琼州,凭此信物让琼州牧予你一官半职,历练一番,也算为裴氏巩固同盟,方才我也已修书一封,定不会教他亏待你。”

    言尽,将已至七分烫的茶微抿一口,裴云之起身。

    离开。

    熄了的茶炉无声,烛火也被窗外熹微冲淡,剩马车蹄响。

    远去后又剩寂寥。

    静了一会儿。

    忽抬手拿纸去触烛台,待其火舌将要燎到指尖才扔至砚台中。

    裴怀川鲜少有在人前如此正坐的姿态,也鲜少面色如此刻晦暗不明。

    分明烛台就在他眼前。

    他早知裴云之难以蒙蔽,所以话语真假参半,只为让其放心。

    却不明还是无所遁形。

    可,那又如何?

    裴云之知道了又如何?

    骤然起身,去拿起对案那块黑角玉,攥于掌心。

    裴怀川勾了点笑。

    情之一字,随心而动。

    既然已经明己心动,所求的恣意大道不会教他轻易放弃。

    纵使礼法不可违逆兄长,且林落爱慕裴云之,裴云之对其似也有了些情意……

    是情意吗?还是初尝俗情,辨不清欲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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