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妻有两意: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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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薛兄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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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鸩是昌祥酒坊的贵客,他行书天下第一,门匾上的“昌祥酒坊”四个字正是他的手笔,踏进店门,四面墙上都是薛鸩的墨宝。

    盖因有此风雅,此处汇聚文人墨客,春闱之?时更是汇聚天下举子,在美酒催发下,针砭时弊,侃侃而谈。

    二人在薛鸩常居的“松雪间?”落座,此间?三面围着雕花窗槅,一面对着庭中?山水,绿荫婆娑,小桥流水别是一份幽静雅致。

    薛鸩确实是下了血本,酒坛大大小小堆满了松雪间?,让人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今日要是没有你想喝的,”薛鸩拍拍胸脯,“我再?不酿酒了!”

    谢宥摇头道:“喝完这?些酒,我怕是会醉到后?日,连城门都不必出了。”

    “怕什么,醉了你娘子回来接你的,咱们?今夜要不醉不归!”

    一个个酒坛子被拍开,酒香很快溢开,飘散了一整个屋子。

    二人并未豪饮,自有沽酒娘子将坛中?酒盛入杯中?,薛鸩则对谢宥说起朝中?局势,登州到扬州一地的风貌。

    谢宥只是听着,并未多言。

    酒过三巡,谢宥垂目看着盏中?清洌酒液,将盘桓在心的疑问问出:“若薛兄求得外?任,嫂子可会跟随?”

    薛鸩哼哼一声,道:“她巴不得一步不离地跟着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当然也得跟着。”

    果然……谢宥闷不作声地喝酒。

    “怎么,弟妹不肯跟你去巡盐?”薛鸩挑起眉,“看出门时弟妹的着紧样儿,不应该啊。”

    “路途遥远,何必让她去吃那份苦。”

    待喝到其中?一盏时,谢宥似有所觉,问道:“这?杯是什么?”

    “山茱萸酒,我酿的和重阳节喝的可不一样,是深山中?的猎户在山险崖峭、百兽盘踞之?地采集,想要酿得这?一坛酒,可遇不可求。”薛鸩摇晃着酒液,格外?得意。

    可遇不可求……

    谢宥又喝了一口?,“不只是茱萸。”

    薛鸩拍拍手:“你猜对了,还有山梨子,皮很厚,果肉熟到甜烂,但核还是酸的,偶然摘到几个,随手也丢进去了,没想到别有风味,你既喜欢,在喝酒一道也勉强算我的半个知音了。”

    谢宥浅抿着舌尖的滋味。

    山茱萸带着一丝酸涩滋味,浓郁的风味中?和了过甜的果味,像是她温婉下暗藏的脾气,前味甘醇,过了喉头变作浓烈,他忽然发现冷和热到了极致原来是一样的,酒液一路滚下,胸膛分不知道是冰冻还是灼烧。

    一如他始终不能?肯定她的本性,是极北海上为?的覆灭而相撞的幽蓝冰原,还是一怒成千里赤地的灼目岩浆。

    百味过后?,舌面只留下浅淡、类似红豆的甘甜,像她柔软的手臂环在他脖子上,唇在耳边绵声细语。

    谢宥仰颈将酒一饮而尽。

    看他又倒第二杯,薛鸩纳罕:“这?还是头一次见你倒了第二杯,诶!你喝这?么急做什么,难道是为?了弟妹的事在这?儿借酒浇愁?”

    谢宥摇头。

    他不喜欢喝酒,可这?酒的味道,给他的感觉像极了他的阿妩。

    还有不到一个月他就要下江南,离别在即,谢宥头一次对该去做的事失了一份笃定。

    他甚至冒出过一个念头,原本就不满意放了王靖北转去查贪,那索性就不去了。

    但这?也只是想一想。

    因那一份自矜自傲,万事他只问过一遍就罢了。

    太过追逐纠缠,失了君子风度,他更不想做痴缠强迫之?人。

    “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1]

    “舒原为?何事不知足?”

    谢宥不想再?提,挑破了这?场宴会的目的:“薛兄请我喝这?顿酒,可是对巡盐之?行有什么交代?”

    第052章 战术

    薛鸩感?叹:“果然没什么能瞒过舒原的。”

    “你要是想?瞒, 我可以假装不知道。”谢宥继续喝酒。

    “就是……有几?位江南的官员想?请你关照一下。”薛鸩说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

    “太子交代你来找我的?”

    “是。”

    “薛兄,你选太子,为的什么?”

    他正色道:“自然是为了一份正统。”

    “如今官家春秋鼎盛, 这才是你说的正统,太子,还不是。”

    古往今来不缺被废掉的太子,东宫也是最危险的地?方,谢宥在朝堂沉浮, 只为生民,无意权斗。

    薛鸩握紧拳头, 慷慨陈词:“太子失恃, 宫中为荣贵妃独大,有颠倒纲常之相,太子若不自保,怕是又要步前朝‘戾太子’的后?尘。”

    “但你忘了,荣贵妃这段日?子常请我家娘子入宫,”谢宥看向他, “我为什么不能是赵琰的人?”

    “我不信你谢舒原会站到六大王身后?,妖妃幼子,让他们夺权,尤甚亡国!”

    薛鸩这话传出去, 是杀头的罪过, 但他信得过谢宥。

    谢宥沉默一阵,问道:“哪几?个官员?”

    薛鸩以为他真?被自己说动?了, 将怀中藏的信封递出, 太子交代此为绝密,他都还未看过。

    谢宥随意扯开?信封扫了一眼, 问道:“计春彤在登州是何职位?”

    薛鸩愣了一下:“这……我也不知道。”

    “沐礼在何处任职?”

    “许是……兖州?”

    谢宥又问了几?个,薛鸩回?答得磕磕绊绊。

    他将名?单丢在酒桌上:“这些?官员你一个都不认识,想?必东宫要做什么你也不知道,太子派你来,只是刚好你我相识而已,薛兄,他根本没有重用你的意思?,这算什么投效?”

    有时?候话难听点,才能让人清醒。

    薛鸩愣住。

    细细想?来,谢宥说得不错。

    自他在赵琨面前发下宏愿,私下成了太子党,不过陪着赵琨出入诗会酒宴,以行书?大家之名?,为他拉拢新贵寒门,实则太子想?做什么,在朝中党羽是谁,太子从未与自己提过。

    可人总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败,薛鸩辩解道:“太子行事谨慎,一举一动?都受朝野内外监视,我跟随他时?日?尚浅,若不是与你相识 ,此事未必会交给我办,他谨慎些?也没什么错。”

    见谢宥将纸揉成一团,薛鸩忙要阻止他:“你做什么?”

    “太子让你来,不过是一个试探罢了,这所谓的名?单根本是些?无关紧要的官员,只有在我答应你之后?,去登州盐场的路上,他才会给我第一个官员的名?字,我保下这一个,才会透露下一个,等我巡盐回?来,帮他保住了所有名?单上的人,才会得到太子的信任,跟他成为一条绳上的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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