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主角受为我抛弃孽徒: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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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宗内修士眼中他们其实早就影形不离。

    而且旁人的眼光,也没那么需要在意。

    后面的路上,兰山远一直都很安静。

    他静静地看着前方,像是有心事,又像是单纯地看着路。

    风卷起银发青丝,两人的衣摆时不时摩擦又分离,两只手不知何时碰上,又牵到一起。

    “师兄,你方才在想什么?”

    走到小筑前,问泽遗才好奇地问。

    兰山远将灯递给问泽遗,定定看着他:“还有三夜。”

    他语调发沉,也带了极其细微的雀跃。

    这三夜是何意,两人都心知肚明。

    “不对。”

    气氛大好,问泽遗忍住笑,一本正经纠正道:“算上今晚,是还有四夜才对。”

    他说话间,兰山远唇边仅剩的弧度消失不见。

    “不过”

    问泽遗话锋一转:“既然师兄态度良好,我可以权当只剩下三夜。”

    第119章 糖块

    兰山远的表情依旧平淡, 声音却带了希冀。

    “三夜?”

    他微微启唇,再次询问问泽遗。

    “是。”

    问泽遗很爱看兰山远细微的表情变化,像是欣赏一副古朴油画光影之中的藏色。

    卸去伪装后的兰山远表情很少,且多数都以冷淡当基底。

    可面对他时, 兰山远性格里所剩无几的雀跃总会撕开冷漠的外壳, 小心翼翼地冒出头来。

    “不过我不希望师兄变成被褥、枕头或是床榻突然出现。”问泽遗正色。

    “否则我只能再狠下心来, 往后延一日。”

    这是他定的规矩,他随时都能修改规则。

    问泽遗不确定这算不算任性,反正兰山远对他没辙,任性又有何妨?

    “好。”

    兰山远很快应下, 唯恐他反悔。

    一进屋,问泽遗卸了全身力气躺倒在床上, 浑身酸软。

    “师兄,我得先睡了。”

    银发随意披散开, 问泽遗像是犯着困的长毛猫,舒服地半眯着眼。

    处理了一大堆药寮里的麻烦事,跑东跑西累得慌。

    兰山远将昨夜伪装用的毯子抱给问泽遗,不放心地叮嘱:“当心受凉。”

    毯子安分落在问泽遗怀里, 软塌塌地凹陷下去。

    为了照顾问泽遗的身体, 小筑里温度常年适宜, 可问泽遗还是接下兰山远的爱意。

    他方才的一席话效果奇佳,今晚的兰山远果真安分了许多。

    兰山远不再去琢磨各种蒙混过关的办法, 而是规矩地坐在书桌前阅读道书, 光看态度极其端正。

    身上是常用的被子,枕的也是他的枕头, 可问泽遗辗转难眠。

    兰山远一直是热衷同他肢体接触的。

    他喜欢抱着问泽遗,不管是温存后还是平日休息时, 只要找到机会就会凑过来。

    有时候是从背后搂着,有时候是正面抱着。

    平日板直的腰背会柔软地弯下,像是卸了刺的荆棘,将问泽遗紧紧绞住,迫切地想要同他合二为一。

    只有亲昵,不含杀意。

    而问泽遗畏寒,体温又比常人低,自没感觉到两人紧挨着闷热。

    昨日兰山远好歹胡闹过一阵,他尚且能觉得习惯。

    今日枕边少了个人,兰山远又过于安静,问泽遗反倒不自在起来。

    他没明说,可他其实也是喜欢抱着兰山远的。

    没人不喜欢抱着自己的爱人。

    为了不让不远处的兰山远发现端倪,问泽遗硬着头皮背过身,假装睡得很沉。

    他到底是太累,装着装着也渐渐地入睡。

    又过去些许时候,他的呼吸声逐渐均匀。

    夜色沉沉,桌前的修士放下书,悄无声息地走到床前。

    他不敢坐下,唯恐声音惊扰到熟睡的银发修士,只能小心跪在床边。

    问泽遗睡起觉不规矩,身体已经迷迷糊糊转了个方向,正好对着兰山远。

    他睡得不踏实,眉头微微蹙着。因为吹了风,额头还带着浅浅一层下不去的薄汗。

    兰山远的手堪堪停在离他额头半寸处,随后换了个方向,抚上他的背,克制地轻拍着。

    问泽遗总是小病不断,病中的人总需要安抚。以往他烧得睡不安稳,他也是这般做。

    床上人的眉头逐渐舒展,呼吸也变得均匀。

    他的嘴唇勉强出了点血色,睫毛颤了颤,脸却仍然苍白。

    亲额头容易被察觉,于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落在问泽遗手背上。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下,随后意识到身边人是谁,这才再度放松。

    昏暗的灯光里,兰山远眼中隐忍又炽热。

    他嘴唇翕动,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又待了会,恋恋不舍地起身。

    翌日。

    “小师叔,你穿得好严实。”青藿瞪大了眼。

    剑修不少穿着清凉,问泽遗不爱袒胸露腹,已经在剑修中算得上矜持。

    但要是没人管,他平时还是喜欢穿轻便的衣衫。

    可今日,问泽遗不光是穿着的外衣极厚,他甚至还搭了一件御寒的披风。

    “最近天冷。”

    问泽遗心虚道:“我已经是当上师叔的人,岁数也不算小了,自然要惜命。”

    他昨晚吹风受凉,晨起后被兰山远从上到下检查个遍,强硬地裹得严严实实。仿佛他要去的地方不是药寮,而是北境。

    他抗议过,可抗议无效。

    问泽遗身旁的始作俑者气定神闲,还有空给问泽遗倒了杯药茶。

    兰宗主的到来,让原本就步入正轨的药寮内更加秩序井然,修士们个个严阵以待。

    兰山远端着副君子做派,抽空温文尔雅地关心着药修们。

    他的态度无可挑剔,哪怕是最容易想入非非的修士,也很难理直气壮地认为兰宗主造访药寮,仅仅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师弟。

    青藿十分困惑。

    小师叔才几百岁,分明很年轻。

    东瞧瞧问泽遗,西看看兰山远,少女最终没敢直说。

    她憋着笑,将账册捧给问泽遗:“这是重新核过的账,劳烦小师叔了。”

    “不麻烦。”

    问泽遗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大学专业不用学高数,已经有几年没碰过数学了,可在持明宗里,还是得帮忙当会计。

    账册还没在他手里捂热,一不留神,被兰山远给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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