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女帝拯救中: 2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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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喂药时动作还有些僵硬,唐笙嘴角渗出的药渍染上了她的前襟,秦玅观光顾着替她擦拭,自己却准备穿着这套袍服出入军营与厅堂。

    屋外值守的官员小心提醒了几回,秦玅观充耳不闻。

    唐笙牵了牵她的衣角,用眼神恳求她。

    秦玅观本想将政事堂搬到她所在的厢房,时时刻刻陪着她,又怕来往的人打搅了她歇息,又依偎了许久才打算起身。

    “等我两个时辰。”秦玅观隔着白布啄了啄她的额,“处置完军务,我就过来。”

    “好。”唐笙的指节滑落,催促她快些去。

    秦玅观一步三回头,阖门声又轻又缓。

    嘈杂的脚步声远了,听着像是仪驾远去了。

    唐笙低声咳嗽起来,胸口一阵闷痛,喉头也涌起一股热意。她歪至榻边,吐出了一滩染着血丝的褐色药汤,眼眶通红。

    侍奉她的婢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唐笙张了张嘴,食指抵在了唇畔。

    手脚发麻的婢女惊恐地点了点头。

    染上褥子的血渍和汤药很快擦拭干净了,唐笙望着帐帷,呼吸愈发急促了。

    躯体不再能为她轻易控制,思绪漂泊无依,拖拽着她陷入昏睡。

    *

    “王望部接着推进,勿要停留,那些未曾拔出的丹帐营地交由方维宁部扫清。伤亡不必细报,朕只要知晓是胜是负。”

    兵官们纷纷应声。

    秦玅观搁笔,疲倦的眼睛掠过文臣那列:“还有事要奏么。”

    官员们对视几眼,择中代表出列。

    “京中来报,太女殿下请诏大赦天下,为伤亡将士积福。”

    “这一季的粮草押来了,太女殿下还调拨了五十支高丽参奉给陛下。”

    “祈年殿设了两回坛了,宝华殿请了出家人做法,静初师太说,陛下可——”说着,朝臣悄悄望了眼秦玅观,未见她露出恼色才继续说话,“亲自设坛祈福。”

    秦玅观从不信这些,朝臣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如实奏报,没成想她这回竟应得很快。

    “此事便交由方——”

    话音未落,方十一疾步行至她身侧耳语了几句。

    秦玅观一言不发,当即起身离开政事堂,袖风带起得凉意弥散在两列臣子中间。

    “怎么回事?”秦玅观的当阳穴跳得厉害。

    “值守婢女说,十九将药都吐了,御医来时又昏过去了……”方十一越说声音越低。

    秦玅观脚步停滞,身形不受控制的晃动起来。

    不安感裹挟了她整颗心,她惊慌和恐惧喷薄而出,唯有面容仍是镇定的。方十一上前扶她,却被秦玅观一把推开。

    她迈上石阶,婢女们已为她推开门扉。

    御医们拥挤在窄小的里屋,青蓝色身影攒动,听着身后的响动连忙让开一条道路。

    玄色的广袖垂下,遮住了瓷色骨感的双腕。

    秦玅观望着榻上唇瓣毫无血色,面色显露出灰白的人,有些不敢再向前走了。

    “陛下……”年迈的随驾御医膝行退开,额头满是冷汗。

    皁靴靠近了,踏在氍毹上的沙沙声响仿佛是靠近鬼门关的催命符。

    “陛下,微臣回天乏术了……”御医不停地叩头,“唐大人脉搏已近歇止,只怕,只怕是——”

    “还有多少日?”秦玅观立在榻前。

    御医迟疑了片刻,咬着牙关,叩的脑袋咚咚作响:“恐怕就是这两日了!”

    “怎么可能?!”广袖拂下,抽打在御医的面颊,“半个时辰前,她还在同朕说话!”

    御医拼命磕头:“臣等医术不精,这样重的伤,怕是只有执一道长能医了!”

    晕眩袭来,秦玅观躬身扶膝,宽袖曳地。

    “滚……”秦玅观大口大口得喘息,忍着心口的疼痛低低道,“都给朕滚!”

    御医和婢女连滚带爬地涌出内室。

    “方十一——”秦玅观语调低哑,眼泪不受控制的打在袍服的暗纹上,“你立即出发,去查探执一到了何处,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快些将她带来——”

    秦玅观攥紧了衣料,因为压抑,泛白的指尖轻轻颤动。

    她扶榻,迟缓地坐到唐笙身边,扣住了她的指节,轻声唤了许久,唐笙也只有眼睫在颤动。

    秦玅观凝望着她,渴求奇迹的到来。

    呆呆枯坐了许久,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摸出了白玉念珠,颤着指节拨动。

    她阖上眼,回忆着那些幼时背得熟稔的祈福经文,喉咙却渐渐的发不出声音了。焦急和惊慌冲淡了理智,秦玅观彻底忘记了经文,她攥紧了念珠,忘记了手心的痛感。

    意识涣散的唐笙只知道有人在唤自己,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她好似被困在了梦中,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了。

    睁开眼,她身上穿着白大褂,颈上还挂着被捂热的听诊器,映入眼帘的是淡蓝和纯白交织的世界。

    机械女音播报着病患的信息,提醒着唐笙她住院总的身份。唐笙站起身,觉着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每每往前走一步,她耳畔便有一道朦胧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裹挟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唐笙的后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扯着,叫她寸步难行。

    周遭的场景扭曲起来,蓝白混合色慢慢为木色与朱红吞噬,模糊中又点缀了几抹明黄。

    华盖高升,步辇前行,云纹缎面靴掩在玄色的长袍上,广袖叠于膝头,轻轻摇晃。

    近似溺水的压迫感压得唐笙喘不过气来,蓦的,一双手摩挲起她的面颊,温柔地捏起了她的下巴。

    那道朦胧的声音清晰了些。她在问她,怕不怕,敢不敢犯上。

    唐笙心跳如擂鼓,亲不自禁地沉溺于她疏远又温柔的亲昵。

    她全都记起来了,重伤梦见的团雾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也都记起了。

    秦玅观正唤着她,可她睁不开眼睛了。

    要走了吗?

    唐笙唇瓣翕动。

    她好想睁开眼看一眼那抹泛着光亮的冷色血条,确认秦玅观离开她还能健康长寿地度完余生。

    耳畔又多出了一道声音,声调比陛下的略显粗犷些。唐笙听出这是执一道人的声音,想来陛下已经将她请来了。

    “当真没有法子了么?”秦玅观沮丧道。

    “只能尽力一试。”执一净手,冰凉的指节抚过唐笙的伤处,“贫道也未曾试过此法,可眼下只剩这条路了。”

    “若是这条法子也行不通,她是不是……”

    执一没有答话,在唐笙的几个穴位扎下了细长针,良久才道:“她应当还能听清您的话,陛下若是有想要说的,都趁着此刻,说完罢。”

    秦玅观灰暗的身影矮下了,唐笙只能睁开一条眼缝,瞧见模糊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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