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女帝拯救中: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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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盏!”

    小宫娥忙换了物件,但端来的茶盏里水又太凉。

    方汀觉得用谁都不顺手,扬声道:“将唐——”

    小臂被人捏得更紧了,秦玅观冲她摇头,就着凉水漱了遍口。

    方汀只好又将人叫了回来。

    “陛下?”

    秦玅观摇头之际, 那股恶心劲又上来了。她扶着榻边,指节触碰到了一片松软。

    “您闻闻这个。”方汀将唐笙的中衣放在秦玅观膝上,“或许能淡淡味儿。”

    这中衣由苎麻布制成,和秦玅观昨日上手剥开的那件质感有些像。

    她一下便猜出了方汀的用意,本想强忍着头晕将东西丢进了方汀怀里, 却在嗅到熟悉的味道后捏皱衣料,缓缓放下。

    “她……还在外边么。”秦玅观问。

    “在呢, 奴婢将她传进来?”方汀眼睛亮了亮。

    秦玅观抚过交领, 掩去她捏皱的痕迹:

    “还给她罢。”

    方汀:“那您?”

    秦玅观本就身体不适,方汀迟迟不奉命,她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奴婢这就去。”方汀捧着衣裳匆匆退下。

    秦玅观却扶着榻边,再次感到头晕目眩。

    她摸出了袖中的帕子, 掩住了口鼻,额角已渗出了冷汗。

    方汀不一会便跑着回来了。

    “你方才做的, 成何体统——”秦玅观虽然身体不适,但眼神依旧唬人。

    “陛下……”

    秦玅观有些不悦, 方汀立即噤了声。

    不一会,萧医女和黄太医到了,把脉,揉穴位,喂药丸,忙活了一阵,秦玅观这才舒缓过来。

    她仰面平躺了一会,对方汀道:

    “香囊除下来。”

    方汀抬头,分外不解。

    秦玅观继续道:“昨夜的事,有多少人知晓。”

    “回陛下话,昨夜内殿当值的,只有奴婢。”

    榻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你也忘了罢。”

    不知为何,听到这声叹息,方汀眼前浮现了今早唐笙翘首以盼的身影。

    “陛下,您为何突然就……”方汀欲言又止。

    秦玅观敛眸:“你真想知道。”

    “是。”方汀垂首,语调失落,“奴婢只是觉得,您身边能多个人照料是好事。”

    秦玅观问:“你是如何想到要她中衣的。”

    “您总是嗅那方帕子。”方汀声音渐小。

    “那便是了。”秦玅观道,“你能看出来,那自然还有人能看出来。”

    “陛下,您的意思是?”

    秦玅观阖眸,疲惫道:

    “君王的宠信,于她而言并非益事。”

    从前唐笙的那方荷包,秦玅观留着,可以藏于大带里侧,不易被人觉察。而香囊这种物件,必须佩挂身侧——与六品官袍同色的料子,略显仓促的收线,淡淡的药香:明眼人留个心眼便能猜出这是谁赠给她的。

    秦玅观不过是嗅了几回帕子,便已被方汀看了出来。

    若是真将唐笙做的这方香囊佩在身侧……

    她亦是人,总有情难自已的时候,若是牵绊深了,于她和唐笙而言都不是益事。

    唐笙并非有实权的朝廷命官,眼下虽有秦玅观护着,可一旦出了纰漏,她便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静下心来思忖良久,秦玅观觉得,此事该有个了断了。

    “你同她说,朕昨夜不过是疯一回。”秦玅观道,“朕可以给赏,无论是晋官位还是赏银钱,朕都会给。若是什么都不要——”

    “那就都忘了吧。”

    方汀心中五味杂陈,一面心疼秦玅观,一面替唐笙揪心。

    她不是不明白秦玅观的苦衷,可她总觉得,此事应当有更妥当的处置方法。

    方汀说了心里话,秦玅观闻言睁眼,略有些失神。

    “你觉得,唐简能力如何。”

    “唐大人自是材优干济。”

    “唐笙同她作比呢。”

    “这……”

    唐简那般有手段有魄力的,最后也落了个死于群臣逼迫的结局。唐笙这般,不必相提了。

    “唐大人是前朝谋臣,是您的臂膀,和她到底是不同的。您可以护着她些,藏着她些。”

    秦玅观未搭话,她考量的要比方汀更深更远一些。

    她这样的人,最宜当孤家寡人,一旦有了软肋,等待她的便是万劫不复。

    秦玅观眉心淡去不久的阴翳重新聚拢,方汀替她理好棉衾,目光担忧。

    人心都是血肉长的,方汀是看着她长成的,自然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唐笙那般细致用心,且性子也易于陛下操控,若是能留在陛下身边为她排解郁结,贴身养护,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只可惜,陛下似乎思量得更多,并不是将她当作棋子和用具在摆布。

    想到这,方汀忽然意识到,秦玅观或许对唐笙是真动了心。

    “奴婢将安神香囊放于您枕下了。”她轻声道,“您好生歇着,勿要再忧心了。”

    秦玅观胃痛得厉害。

    她蜷缩着,只露出一点单薄的肩头,额前的碎发沾着冷汗,整个人异常憔悴。

    方汀想要将棉衾往上拉些,遮住她的肩膀,却听得秦玅观低低道:

    “朕真是疯了。”

    *

    一直到祭祖大典前一日,唐笙都未曾见着秦玅观。

    期间,方姑姑来传过一次话。

    唐笙一直忧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自秦玅观拒见她开始,她就料到了一定会有这天,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

    秦玅观是一国之君,虽然厌恶男人,但要寻找稳定的伴侣,肯定会为朝局考量,选拔能巩固皇权的人陪伴在身边。

    唐笙于她而言,既无可以依仗的能力,又无显赫的家世。她至多是秦玅观感兴趣的玩物罢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想通了这些,唐笙便没有那么难过了,可也总是失神,常觉烦闷。

    她木木地听完方姑姑还算温和的传话,心和官袍内衬缺失的那块一样,空荡荡的。

    “劳烦姑姑跑这一趟了。”唐笙面容淡淡的,半敛着眼眸,显得很没精神。

    方汀打量着她:“陛下问你,想要什么赏。”

    唐笙哂笑:“陛下已经赏过了,微臣自当谢恩。”

    方汀眼眸微动,知道唐笙是误会了秦玅观前些时日的赏赐了。

    她抿了抿唇,思量再三,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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