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女帝拯救中: 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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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玅观的指腹摩挲着剑缰,她淡淡道:“那便卸了吧。”

    众人抬眸。

    秦玅观云淡风轻道:“让刑官把他蹄子卸了。但要保他性命,留着慢慢审。”

    方二娘忽然想起了什么,低低道:“陛下,那杨澍只是被轰昏过去了。人还活着……”

    “绑了,留着朕明日来审。”秦玅观解着臂缚,“好了,今日便到这,你们都回去歇息吧。”

    “是——”女卫们齐齐应声。

    众人退帐口之际,十八又横身进来,垂着脑袋偷瞄秦玅观。

    秦玅观解着蹀躞带,叹息:“别一副贼眉鼠眼样,有话就说。”

    十八咧嘴憨笑:“陛下,十九她伤的重,我们那帐子地方小,又不暖和……”

    衣桁上挂着秦玅观的披风和一串配饰,靛青色的荷包落随着她整理的动作落道了地上。秦玅观拾起,转身看向帐口:“直说。”

    十八笑得更憨了:“微臣不敢。”

    秦玅观又好气又好笑,拈了件顺手的东西掷去。

    方十八脑门挨了砸,呲牙咧嘴地接住秦玅观丢来的东西,看清是什么后,当即塞进了嘴里,含混道:“谢陛下赏,谢陛下赏!”

    秦玅观倚靠在太师椅上,衣袍松散。

    “抬她进来吧。”秦玅观道。

    方十八囫囵吞下果脯,欢天喜地道:“这就去,这就去!”

    女卫们动作迅速,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不一会便将唐笙抬进了中军大帐。

    秦玅观扶额,靠着太师椅闭目养神,一睁眼女卫们都巴巴地望着她。

    秦玅观太阳穴欢快地跳了两下,但还是指了指边角处的短榻。

    躺在被卸下的门板上的唐笙终于睡上了正儿八经的床铺。

    军营里干净热水是个稀缺物,即便是秦玅观今日也只是简单梳洗了下。

    女卫们帮唐笙擦拭了身上的血渍,但秦玅观倾身时还是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方十二并未夸张,唐笙却是伤得很重:

    鼻骨附近青了一片,唇角开裂,脖颈上留有细长的刀痕,靠近脉搏的那块有大片划伤。

    秦玅观视线下移,看到了唐笙布满伤痕的指节——那是关节击打在甲胄上划伤的。

    唐笙的臂缚被女卫们解开了,窄袖袍因为移动没能遮挡住她的手腕。

    秦玅观微屈指节,指腹点在她的脉搏上。

    内伤略重,秦玅观在心中道。

    事发突然,没人预备换洗衣物。唐笙身上还穿着原来的衣物,白色衣领上沾染的血渍已显暗淡,盖在身上的外袍更不必提——到处都是血污。

    秦玅观蹙眉凝望着她,心绪芜杂。

    较艺大典结束回潜邸那晚,唐笙值夜退下前说得那番话引起了秦玅观的警觉。

    年关京都人员繁杂,及易混入些心怀不轨之人。秦玅观听出了唐笙在提醒她注意刺杀。

    只是,她想得要比唐笙深许多——她是一国之君,她若是身死,那背后必定云波诡谲的政治博弈。

    秦玅观并不惧怕,她将自己和刺杀者交换了视角,在每个可能的时间节点做足了准备,明面上却无任何异样。

    唐笙失踪的节点实在太巧了,秦玅观当机立断,调动了布置:

    方六娘假扮成她端坐潜邸,她则跟随女卫们深入虎穴。秦玅观将计就计,假借搜寻使女的接口颁布宵禁令搜查城中细作,调动远驻京郊的黑水营。

    都说灯下黑。秦玅观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令谋逆者也灯下黑了一回。

    太后、朝臣、藩王、地方大员、瓦格人……

    秦玅观猜透了所有人的动向,却独独没有猜透唐笙的立场。

    她想不通唐笙到底是哪方人,既提醒她有异动,又在出事被叛军打得几乎昏死。

    是细作的苦肉计么?

    秦玅观又觉得说不通。

    总之,一切都很怪异。

    昏迷中的唐笙并不知道秦玅观思考得肠子都要打结了,只知道自己醒来时,身上盖着件干净的棉袍,周遭干净且温暖,再也没有尸山血海了。

    昏迷的这段时间,她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梦里她还在杀敌,满身是血。可是杀着杀着,那些尸体瞬间腐烂,从地上爬起来冲向她。她怎么劈砍,那些尸首都不会倒下。最后她也死了,灵魂漂浮在半空。

    唐笙莫名高兴,还和方家姐妹们告别,说自己要回家了。结果睁开眼睛,周遭还是那么古朴,并不是她那间塞满书和衣服的卧室。

    唐笙心里落空空的。

    大帐中很静,隐隐透进些灰蒙蒙的光亮。帐内的炭盆滚着热浪,打眼望去,另一侧的短榻上有个模糊的人影。

    唐笙抬手揉眼,结果迁动了伤口,疼得直抽凉气。

    对侧短榻上的人觉轻,听到声响便咳嗽起来,随后便披衣起身了。唐笙看到那道走近的身影,感觉天都要塌了。

    到底是谁把她塞秦玅观这的?

    皇帝来了她还躺着动弹不得,这不是凑着被拉出去杀头吗!

    唐笙咬翻了后牙槽,终于起了身,结果双脚一碰地,便双腿一软直接滑了下去,结结实实磕了个响头。

    刚走了一半路的秦玅观:“……”

    “你伤着,倒也不必行此大礼。”秦玅观虚扶了唐笙一把,唐笙腿更软了,直接不敢起身了。

    秦玅观见状,只得负手退至一边,看她龇牙咧嘴晃晃悠悠地爬起来。

    地上铺着氍毹,唐笙跌得倒也不重,只是浑身伤口拉扯得很痛。

    “奴婢,谢陛下……赐榻……”唐笙抱拳,谢恩的话自己说着也觉得怪怪的。

    秦玅观扣着衣带,轻笑了声。

    她知晓唐笙不经吓,念着她重伤,并未开口,而是折到衣桁边,挺直了身束好腰带,披上氅衣。

    帐外传来声响,唐笙循声望去,十二娘已打帘进来。

    “陛下圣安——”十二娘行了礼,这才道,“十九也醒了。”

    秦玅观招手,示意十二娘将信件递上来。

    十二娘恭恭敬敬奉上,拱手道:“陛下,外城叛军和瓦格人已经剿灭。”

    秦玅观边看军报边用青盐漱口,半晌道:“干好的好。”

    “只是——”方十二打量着秦玅观的神情,“外城烽火燃了。”

    秦玅观抬眸。

    军报遮挡住了她大半张脸,方十二只能看到一双幽暗的眼睛。

    “黑水营的将士去时,外城守军已死伤殆尽。林将军是照您的吩咐打开外城门放进瓦格人,再由内外夹击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外城烽火台突然就燃了……”

    方十二嗓子发紧,秦玅观方才的神情已透出了不满,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太后不会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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