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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我见杳杳》 70-73(第2/7页)
”
“只论病,不论人。”
陆宋远杳从小跟在阿翁身边,走过天南地北,见过无数的人与病症,阿翁最常说的便是这句话。
她知道眼前的女子在害怕什么,便让采苓和白芨合上窗子,退出屋外。
见状,女子终是愿意开口。
此女名为烟罗,是平康坊藏香阁里的娘子,如今才刚至十七,眼看就要坐到头牌的位置,却不知为何,从上月开始,她小腹隐隐作痛,身上开始出疹,奇痒无比。
阁里有自己的郎中,烟罗却是不敢寻,怕万一被妈妈知道,不允她在露面,等待她的便是那牙婆,天知道她会被卖到何处。
她知道许多寺庙或是道观外,会有修行之人来做义诊,便一直想要寻机会出城治病,但她因为身份的问题,再加上极有可能是染了房事之病,不敢轻易让人来治。
这两日有人与她说,青山观山下义诊的道长,是为道姑,且医术高明,为人和善,今日才终于寻得机会,过来看看。
她一早就来了,却因为人多,不敢上前,一直在暗中观察,做她这一行的,自幼就被教会了如何识人,她看不到陆宋远杳容貌,却能看到净玄道长见无人去寻这方士时,那种无奈的模样。
烟罗觉得,净玄道长所言非虚,便壮着胆子过来一试。
“方士,求你救救我,我听闻染了那种病的,最后会浑身溃烂而亡,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烟罗一面说,一面拭泪。
“我是医者,自然会尽全力救你。”陆宋远杳说着,起身拉上了她与净玄中间的那道帘子。
藏香阁里的郎中,每每听到有姑娘有此病症,去查验时都不愿靠近,只远远看上一眼,便会撵人。
可今日,一个年轻的女方士,竟然明知她染了何病,非但没有嫌弃躲避,反而还要亲自查验。
烟罗想要活下去,可也不是全然没有良心,她摘了帷帽,没有上前,恭敬地向陆宋远杳躬身一礼,才缓缓起身,去解衣裳,“方士还是不要靠前,有什么瞧不清的,问我便是。”
陆宋远杳却是没有说话,举着灯走上前去。
烟罗七岁时被卖入藏香阁,她在里面渡过了漫长的十年,这十年中,她几乎日日都要被人这般细细打量,她有过不适,有过羞赧,有过愤怒,有过隐忍,有过不甘……唯有这一次,她心怀感激。
一番查验之后,陆宋远杳坐回桌案旁,等烟罗穿好衣裳,重新坐于她面前,她才出声询问:“可有四肢酸痛?”
烟罗摇头,“不痛,但没有力气。”
陆宋远杳问:“眼睛或是喉咙可有不适?”
烟罗继续摇头,“就是浑身无力,小腹疼痛,那些疹子……很痒。”
陆宋远杳一面思忖,一面询问她日常饮食,及生活习性。
最后,她终是说道:“这不是房事之病,也不是疠风。”
烟罗登时愣住,“那是什么病,可会要人命?”
陆宋远杳朝她弯唇,“你因维持腰身,而不敢多食,再加上昼夜不律,导致浑身无力,病邪入体,所以才会生出团疹。”
烟罗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能够化险为夷,她愣了半晌才结巴着又问道:“那我为何、为何小腹会痛?”
陆宋远杳道:“因你总是服用阻截癸水的药物,下腹淤堵,导致腹痛。”
烟罗彻底僵住,张着嘴许久说不出话,只两行清泪不住下落。
“好了,我开些药方给你,你除了喝药以外,不要再……”陆宋远杳话音一顿,抬眼看着眼前与她年岁相近,却截然不同命运的女子,也是许久没有出声。
论病,不论人。
陆宋远杳在心里又对自己念了一遍,最后,她不得不开口道,“不要再服用那些阻截癸水的药,也不要再昼夜不律,饭食得吃八分饱。”
说完,她落下笔墨,将药方递到烟罗面前,又从药箱中拿出一小瓶药膏,让她涂抹于团疹处,不日便可痊愈。
烟罗起身又朝陆宋远杳恭敬一拜,接过药方,却不敢接药膏,“这药膏多少钱?”
第 72 章 第 72 章
烟罗抬眼看向面前男子,她终是明白为何郑盘会这般好心,知她得了病,不仅帮她隐瞒,还将她带出城看病。
原来他是动了这样腌臜的心思。
那方士看身形,以及说话时的声音可以辨认的出,是位年轻女子,烟罗不知那女子和郑盘有什么样的过节,却是能够猜出,若她真的按照郑盘所说去做,那女子后半生多半是要被毁了。
烟罗不忍,可也没再反驳,自由于她,实在太过诱惑。
面对烟罗的沉默,郑盘朗声大笑,转身上马,正要扬鞭,便听马下又传来烟罗急切地声音,“若我传出此话,妈妈还是心存芥蒂,要将我发卖呢?”
郑盘笑着扔出一块玉佩给她,“若她当真要卖了你,让她找我便是。”
说罢,郑盘驾马而去,马蹄溅起沙土,烟罗掩唇轻咳,她赶忙坐回马车,怔怔地望着手中玉佩。
宋远杳回到王府,正到了晚膳的时辰,这段时间虽然义诊时没有出多大力,但城里城外来回跑,舟车劳顿也的确让人疲惫。
采苓晨起出门的时候,还叮嘱过灶房,这几日晚膳要炖牛乳燕窝。
结果她去端时,灶房的婆子却说燕窝没了,只给了一碗热牛乳。
采苓气地朝她道:“我前几日送了那么多过来,怎么会没有呢?”
那婆子两手掌一摊,“就是喝没了啊,每日清和院一碗,瑞和院也一碗,那么一点哪里够喝嘛?”
采苓气呼呼端着牛乳回了清和院,她将此事说给宋远杳,忍不住又埋怨道:“这都快两个月了,那崔娘子到底是什么病,怎地还未好,她要是一直不好,王府中馈就一直扣在她手上啊!”
宋远杳夹起一块醋芹,放入口中,细细嚼着,没有说话。
白芨转身去合门窗,等回到宋远杳身旁,她压低声道:“此事若公主不好出面,奴婢觉得,可去寻世子来说。”
白芨记得乘书在这一方面,是站在宋远杳这边的,她知道宋远杳面皮薄,若让她自己去,崔宝英不定又要耍什么花样,还不如直接让世子去。
采苓一听白芨说起乘书,脸色瞬间沉下,揪了半晌的帕子,才憋着气道:“别提世子了,他自打上次去了白渠,眨眼都已经十多日了,连封家信都没有送回来。”
白芨早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方才有此提议,便是想趁这个机会,让宋远杳亲自过去寻一趟。
乘书离开那日,她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能够肯定的是,这两人发生了隔阂。
夫妻之间难免会有磕绊,白芨跟在宋远杳身边也有些时日了,她能觉察出,宋远杳看着温柔和善,骨子里却是个倔的,她若下定主意,八匹马都难以拉回,去山下义诊便是这样的情况。
至于世子那边,怕也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温润。
思来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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