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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我见杳杳》 40-50(第5/17页)
采苓纳罕,却又知道若是直接问陆宋远杳,她多半是不会说的。
她又叹一声,搁下手中绣活,起身去落了窗子,来到陆宋远杳身侧又添一盏灯,语气随意般开了口:“公主这才刚进府,世子不说好好相陪,怎地跑出去一整日,也不知去做什么了?”
晌午陆乘书一回清和院,就带着长随出府办事,还说不必等他用膳,这一出去,就是一整日。
陆宋远杳靠在贵妃榻上,手中捧着一本医书,她神情看似专注,却很久没有翻页,面对采苓的抱怨,她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回应。
片刻后,白芨端着银耳汤走进屋,采苓朝白芨摇了摇头,白芨心领神会,将汤放在桌案,来到陆宋远杳身侧,唤了好几声,陆宋远杳才恍然抬眼。
看到汤盅,她起身来到案旁坐下。
“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白芨在旁问道。
一碗银耳汤快要见底,陆宋远杳才想起她还没有回答。
“无事的。”她说完,似是怕她们不信,还特意抬头冲她们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见她终是肯开口,白芨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忙又道:“明日入宫所备的礼单,公主可要过目?”
寻常人家成婚三日回门时,所备的回门礼会显得尤为重要,所赠之物的贵重与否,能够证明夫家待新妇的重视程度,然对于皇家,回门礼又能贵重到哪儿去,这就只是一个习俗,依照礼数备好东西便是,尤其今上勤俭,过分铺张反而不是好事。
可即便只是做样子,事关宫廷,还是让丢了魂的陆宋远杳,瞬间就回了神来,以她的谨慎,自是要过目。
礼单是崔宝英提前备好的,旁的不提,崔宝英的确做事稳妥,考虑得极为周到,陆宋远杳看了两遍,未发现任何纰漏。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沉下,若再过一个时辰,宵禁的更鼓便要敲响。
采苓又是没忍住,抱怨起来,“唉,怎么这个时辰了,世子还没有回来?”
白芨没在屋里时,陆宋远杳听到采苓抱怨,也未曾理会,可如今白芨就在跟前,想到她是张贵妃给的人,明日要跟着一道入宫。
陆宋远杳思忖再三,最终还是开了口,“我记得今上封他为折冲都尉,想必是当真在忙。”
“世子今晨不是说过,一月后才上值?”采苓不能理解,这个节骨眼他有什么可忙的。
陆宋远杳搁下礼单,朝她弯唇,“他有二十年未曾回京,应是想在上值前,好生熟悉一番。”
采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转而又道:“不对啊,世子不是白渠的都尉吗?”
陆宋远杳耐心道:“白渠听起来距离长安颇远,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可内重外轻,若长安出现紧急之事,整个关中道的折冲府,必要匹马当先。”
采苓不知这些,从前在东宫的时候,她虽然是近身婢女,却只负责内殿的日常起居,只有陆宋远杳才能一直跟在太子身侧,便是去书房也由她陪着。
见她情绪似有好转,采苓笑着夸赞道:“公主就是懂得多,我对朝堂之事,半分都不了解。”
陆宋远杳莞尔一笑,“其实,我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
之前她以为同陆乘书赐婚后,自己会嫁去岭南,是后来才知,原来今上早已下令要陆乘书回京。
至于内中缘由,太子未曾提及,她便也没有开口询问,只觉出当中颇为异样,后来得知陆乘书被封为折冲都尉,才特意翻书去了解。
两人说话之际,陆乘书带着长随回了王府。
陆宋远杳好不容易生出的笑意,在到这个消息时,瞬间变得木然。
陆乘书回来时已经用过晚膳,他没有回主屋,而是直接去了书房,等陆宋远杳这边彻底洗漱过后,他才珊珊来迟。
右侧耳房为净室,陆乘书也是洗漱后过来的。
他没着外衫,只穿了一件月色里衣,进屋时头发还未彻底干透,颊边的发丝带着几分潮意。
随着采苓退出屋门,房内便只剩他们二人,他脸上的温润也随之被冷漠取代。
陆宋远杳一整日沉默不语,便是在为此刻做准备,不管陆乘书从何处听得谣言,如今他们已经成亲,他可以忘记从前的一切,可以不喜欢她,可以待她不善,但不论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是因为那些谣言。
旁人陆宋远杳不必解释,面对陆乘书,她必须开口。
“世子,可以与我坐下谈谈吗?”陆宋远杳松开握紧的双拳,故作轻松地提壶替他倒了一杯水。
陆乘书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就坐,而是一面叠着衣袖,一面斜睨着她。
陆宋远杳正要再次开口,陆乘书却忽然道:“可是忘了?”
陆宋远杳疑惑抬眼,对上陆乘书清冷的眸光,她还是下意识就攥紧了手。
“我在园子里说得话,忘了?”陆乘书眉梢微挑,继续道,“你于我而言……”
陆宋远杳深深吸气,垂眸打断了他的话,“五百户封邑,明日我会还于太子,那些流言蜚语,皆为不实,至于所赐府邸为何在永昌坊,我尚不清楚,但明日我可当今上面,询问缘由。”
一番话说完,陆宋远杳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而手心里也渗出了一层冷汗。
屋内陷入沉默,片刻后,陆乘书踱至桌旁,终是肯坐于她面前,可一开口,声音比方才更冷,“拿今上压我?陆宋远杳啊……宫中六年,你的确是学会了不少东西。”
陆宋远杳睫羽轻颤,不可置信地起眼,眼神复杂地望着面前男子。
他当真是那个曾经知道她无父无母时,一手持着树枝,一手拉住她的手腕,斩钉截铁说要保护她的少年吗?
陆宋远杳再一次问自己。
“委屈了?”陆乘书移开视线,重新拿起一个杯盏,给自己倒水,“你若觉得委屈,明日大可去与今上说,与贵妃说,与太子说,说我陆乘书苛待唐阳公主。”
陆宋远杳咬唇不语,只继续盯着他看。
她越不回应,陆乘书脸色越沉,那递到唇边的杯盏,最后被他重重压在案上。
琉璃盏本就易碎,瞬间就分成几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血腥。
陆宋远杳终是收回目光,看向陆乘书的手,入目最显眼的依旧是那道疤痕,还有掌下逐渐渗出的血色。
许是出于医者本能,又许是那道疤让她不忍,陆宋远杳立即起身去柜中取药箱。
陆乘书望着那着急地身影,蹙眉问道:“如此心善又隐忍的女子,张贵妃到底为何不留你在身侧,而是将你送出宫来?”
陆宋远杳正在翻找药瓶的动作一顿,但很快便又恢复过来,从里面取出一个玉瓶,来到陆乘书身侧,望着那道疤,她轻声说:“贵妃的确待我极好,所以在她说要为我赐婚的时候,会让太子寻来画像给我看。”
也就是说,这门亲事不是圣上指婚,也不是张贵妃的意思,更与太子无关,而是她陆宋远杳亲自选的。
是她选了他。
这一次,顿住的人是陆乘书,然而在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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