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与恶犬: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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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下雨还是别的原因,身上冷嗖嗖的,脚心都是凉的。

    梁慎言悬着的那点猜测,落到了实处。看见程殊白了的脸色,悄悄捏捏他手心,在被发现前又松开。

    程殊感觉到他的眼神,转头看他,一脸茫然。

    “走吧,我也穿雨衣方便点。”程三顺很快出来,“要不要拿上手套?下雨滑得很。”

    “拿上吧。”张建国点头,“这雨下得太大了。”

    程三顺没吭声,想点根烟,又想起这雨,把烟盒塞了回去,从堂屋柜子里翻出两双手套,“走吧。”

    程殊看程三顺要走,下意识地抬脚跟上去。

    “跟着去做什么,老实在家里给我待着!”程三顺回头凶了一声,“回屋去睡觉去,你一个小孩子,赶紧回房间待着。”

    又看了一眼梁慎言,“你也是,都回去。”

    “爸。”程殊喊了一声,见他瞪自己,只好说:“那你跟建国叔小心点,路上别摔了。”

    张建国拍拍程三顺肩膀,看向程殊跟梁慎言,“晓得的,回去待着去吧,还早呢。”

    那边还等着他俩,耽误不得。

    没再说什么,急急忙忙就走了。

    这一来一去的,他们再回到房间,身上衣服都被雨水浸得润了。关上房门,一人找个地方坐着,都没了睡意。

    梁慎言看程殊一眼,站起来去衣柜里拿了干的衣服,“先换上的,别感冒又加重了。”

    程殊点点头,往外面看了眼,“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该停了吧,都下了一晚上了。

    梁慎言动作一顿,走到程殊面前蹲下,把衣服放床边,握住他手,“你手好冰。”

    “太冷了。”程殊心像是空了一片,他眨了眨眼,说不上是不是难过,就有点不敢相信,一个好好的人,前一阵还在路上碰到,没多久就去世了。

    垂眼时,瞥见梁慎言肩上那一片水迹,“你也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梁慎言没动,只是抬眼看他,“要抱吗?”

    人是感情动物,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没有人能做到无动于衷,哪怕那只是一个陌生人,听到死讯的那一刻,都会恍然。

    说不上是感慨还是惊讶、同情,他理解程殊现在的心情。

    疯子也有好好活着的的权利。

    程殊没点头,反应迟钝了点,只是望着他。

    梁慎言站起来,把程殊抱到怀里,手掌贴在他后颈,轻轻地抚着,“要不要再眯一会儿?”

    程殊这回有反应了,摇摇头,“睡不着了,你困不困啊?”

    梁慎言说:“还好。”

    才刚五点一刻,换作平时还能睡个回笼觉,今天没办法睡,“躺会儿也行,后边还有不少事吧。”

    程殊“啊”了一声,伸手抱住他的腰。

    “是有好多事呢。”

    乡下的白事都还没完全跟上城里的那一套,人得在家里停灵七天才下葬。而且土葬也没完全取消,不过得交点钱相当于买块地,一千块。

    天亮了,他们俩在家里待了一早上没出去,等到九点多才接到程三顺的电话,让程殊中午吃了饭过去。

    镇上有人去世了,灵堂得有晚辈披麻戴孝守灵,可以说陋习也能看成是给活着的人看的,告诉外人,这家还没绝后。

    要是程铁根家里人多,或者有个大点、没傻的孩子,那用不上程殊。可程冬太小,又是傻的,按照辈分跟关系,得他带着程冬一块守灵。

    “一会儿我自己过去吧。”程殊坐在桌旁,说完咬了一下筷子,端着碗抬头看向梁慎言。

    梁慎言没说好不好,只是问他,“不要我陪着你吗?”

    程殊抿唇,听懂了梁慎言话里意思,“要的,只是我担心你不习惯,其实……”

    他低了下头,“我自己都不太习惯。”

    程殊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他跟现在的程冬年纪差不多大,还不懂事。那会儿他就跟在他爸后面磕头、作揖、上香,压根不知道人死了是什么概念。

    后来长大了点,遇上村里白事,程三顺都不让他去的,顶多就是正酒那天让他去吃顿饭。

    “没什么不习惯的。”梁慎言说:“我不放心你。”

    凌晨那会儿程三顺和张建国走得那么急,一看就是程冬爷爷奶奶没了主意,怕是接下来的事都得他们俩张罗着去办。

    程殊去了,就是一个人在那,还得顾着一个小的。

    “那你和我一起去。”程殊没有再拒绝,“什么时候你想回来也可以,不过你得自己弄吃的了。”

    梁慎言略有点惊讶地看他,然后点头,“放心,你不做饭也饿不到我的。”

    “对对对,不过是多摔几个碗。”程殊心情轻松了一些,“反正你买得起哦。”

    梁慎言无奈,拿程殊没办法。

    “吃点慢,不急着一时半会的。”

    等他们到程冬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点钟。

    梁慎言以前觉得程殊家的房子像危房,到程冬家院子外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危房。

    房子还是以前黄土混着石头砌的,刷成白色的墙一片斑驳,屋顶是石板一层层堆着。

    院里破败得随处可见的杂草,一地石板坑坑洼洼,水还没扫干净。

    走进院子里,程冬奶奶坐在椅子上,麻木地看向堂屋。棺材还没送来,那里放了块木板,程铁根就躺在上面,身上盖了块布。

    来帮忙的人都没去打扰,白发人送黑发人,换作谁都接受不了。

    程殊在院子外站了好一会儿,没敢进去。

    人来人往、进进出出,总能听到不少人在小声议论。

    大家都是一条街上几辈子住下来的老邻居,没什么坏心眼,而且人死为大,多是觉得可惜,也有觉得解脱的,更多的是替两个老人担心,这往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程殊听不下去,看一眼梁慎言,一块走了进去。

    程冬爷爷握着烟斗,听到动静,回头看见是他们,“来了啊,这会儿忙你们……”

    “没空招呼你们了。”

    程殊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您忙,我先去给叔上柱香。”

    “去吧。”程冬爷爷点点头,又转头去安排别的事。

    他过去的时候,程三顺正好从边上的房间出来,腰上绑了一根白色的麻布,见到他,回身又去拿了两张孝布递给他,“绑腰上,这个戴头上。”

    程殊接过来,“你去忙吧,我先上香,一会儿戴。”

    “行,你们就在这待着,别的事不用操心。”程三顺摆摆手,一根烟别在耳后,“道士那边还没联系上,等会儿再打电话问问。”

    说完,程三顺跟梁慎言打了招呼,就去忙了。

    程殊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两张麻布,莫名地有点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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