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君: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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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兰的指节在衣上抚动,缄默不语。

    裴君琅如鲠在喉,有话想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只是皱眉,又看了姣美的女孩一眼。

    “二公子,你不必厌恶我的自作主张。”叶薇善解人意,先替他圆了这一次的亲昵。

    叶薇俏皮地眨眼:“今夜的好意呢,只是为了还你此前关心我腹痛的,那一次恩情。理应如此的。”

    说完,她不再留恋,小心翼翼告退,走回了洞中入睡。

    唯独裴君琅一人在洞口守着天明。

    但幸好,身上盖了厚厚的衣袍,一点都不冷。

    他还是睡不着,却不是因为腿骨酸疼。

    裴君琅抿唇,想到叶薇方才说的话。

    叶薇如他所愿,还了裴君琅每一次善意与看顾。

    丝毫不留。

    她是真的……要与他两清。

    裴君琅顿了顿,没多说其他话。随后他的修长指骨抵上木轮椅,缓慢行向雾气湿冷的雪天。

    木轮椅一动,滚轮吱呀作响。

    雾霭浓密,碎雪如雨,纷纷扬扬,翩跹而至。

    叶薇忍不住用目光,去追小郎君劲瘦如竹的背影。

    幸好庭院里的雪都被仆妇们扫走了,即便还堆积了一层雪垛子,倒也不至于卡住木轮。

    裴君琅离开得很顺遂,不需要她帮忙。

    那一瞬间,叶薇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裴君琅看似冷淡,与人相处时,身上散出的凛冽威压,也总是如山倾倒,令人不安。

    他既远又近,若即若离,正因性子孤僻,被人不喜,这才每每独自一人于冷冽风中穿行。

    所有好意或者恶意接近他的人,都不把裴君琅当成一个普通人看待。而他的残缺病体也时刻提醒,他与常人的不同。

    叶薇作为裴君琅的朋友,其实不该把他当成需要照看的病人。她自以为是的善意,会令自尊心强悍的少年感到难堪。

    所以,裴君琅才会离她越来越远。

    小姑娘心尖微微刺痛,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胀情愫涌上心头。

    叶薇唇腔发苦,满是咬了一口青梅后的苦涩余韵。她鼓了鼓腮帮子,叹气:她其实,也不想和小琅形同陌路。

    饭厅里,谢芙他们已经吃饱了饭,先去药堂准备药品,留下叶薇一人用早膳。

    叶薇平时是个饭量很好的人,今日这一顿吃得没滋没味,她食不知味的样子,倒让自家二叔连连称奇:“你不是早饭都能吃三个大肉包么?怎么今天喝一碗奶羹就不吃了?”

    叶薇正巧邪火没地方发呢,叶舟倒撞枪口来了。她翻了一记白眼,瞪叶舟:“我吃三个大包子,碍着二叔了吗?”

    这一瞪眼,正好对上房梁悬挂的堂灯烛光。

    明炽火烛一照,叶薇的杏眼被光刺目,眼眶酸溜溜的,一下子盈满了眼泪,鼻尖子随着泪意泛起红晕。

    像是在哭。

    叶薇多坚强的一个孩子,竟被叶舟三言两语弄哭了。

    膳堂不少学生朝他们打量,在旁看热闹。

    叶舟手足无措,这才想起她也是个女儿身,女孩家肯定是在意身量体态的。

    他如临大敌:“嗳,我没说你吃得多的意思,你看起来那么瘦,吃多点不正好么?胖点好,冬天多养肥膘,抗造。”

    叶薇不说话,只低头啜泣,小心翼翼抹眼泪。

    叶舟见状,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挠了挠头,为自己小声辩解:“为师、啊,为叔真没那个意思,我说错了还不成吗?”

    叶薇也觉得自己这一哭来得莫名其妙,她捂脸,知道自己吓唬住叶舟了,当即顺杆往上爬,朝人伸手:“要我别哭也行,随便拿个十两银子搪塞吧,学生很好哄的。”

    叶舟一听就知道她又在琢磨坏点子,但他理亏在先,也不好和叶薇计较,只能从荷包里抠搜出十两银子,塞到叶薇手里。

    “别敲诈了,我身上就十两,真没多了。”

    “行,够了!”叶薇擦干净眼泪,破涕为笑。

    她心情好了,不再搭理老师。小姑娘郁气发泄完了,肚子就饿了。紧接着,叶薇的筷子伸向擂成山高的羊肉包子盆里,夹了三个,美滋滋佐粥吃去了。

    叶舟:“……嗯?”这像是没胃口的样子吗?明明是还没来得及开始干饭!他就不该多这个嘴!

    算了,当破财消灾吧。

    屋内,银盆里燃起几径沉香白烟,熏上神龛里的红龙神像。这是用红龙谷怪物的肉身制成的泥胎神像,虽说是个赝品,但好歹有几分红龙的神魂,没准能招来天神真主本尊。

    周婉如盘动手里的白玉持珠,唇瓣翕动,念念有词,她念的是经文,寻求红龙庇佑的梵文。

    前几日,红龙殿血流成河。

    她端坐高台,看着眼前的屠杀,竟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死了的人,有朝堂阁臣,有幼时抱过她的世家长者。不止对周婉如有恩惠,其中一部分长辈,甚至对从前还是质子的裴望山也温声软语礼待有加,涉足朝堂争斗,彼此有了利益冲突,裴望山就能眼睛都不眨一下,设计借势将他们一个个铲除。

    第九十九章

    叶薇看起来很高兴,他不想扫她的兴。

    裴君琅早早知情,反噬之症,无药可医,梅姨所配备的药汤,也只是暂缓痛感的辅药。

    叶薇看着他一日日强装精神,她以为他慢慢好起来,殊不知他的心腑衰竭,命数垂危,不过是强撑苟活。

    既无计可施,裴君琅又何必陈述病情,徒增叶薇的烦恼。

    况且,小姑娘那样爱哭,他可不想,再骗女孩家的眼泪。“如果我在勾引小琅,你当如何?”

    叶薇一点都不畏惧虚张声势的裴君琅,她甚至觉得他有趣,总想逗他玩。

    此话一出,裴君琅错愕地眨了一下长睫,没有说话。

    若叶薇的风情是对寻常年长一点的郎君展现,那么兴许真会给外人品出一丝暧昧的气氛。

    偏偏她对他搔首弄姿……

    裴君琅是个废人。

    即便他平时从不提及,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他这具残缺的身体,早早和人欲割席。

    叶薇忽然想起那日在祖宅里的见闻。

    裴君琅城府深沉,其实一点都不好欺辱。他能示弱,一定是故意为之。

    裴君琅不置可否。浸满露水的绿枝,迎春花黄蕊新发,润了一重水意,娇嫩欲滴。

    叶薇有闲情雅致,房里的花换成了幽香的桃花。

    小姑娘长得快,十三四岁便是分界点。

    叶薇的身子骨抽条,五官也长开了。她褪去玉雪可爱的稚气模样,脸上丰腴的婴儿肥消下去,有了鹅蛋脸的匀称轮廓。

    桐花摇摇头:“小姐,那是家主让你带到潜渊官学里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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