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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招魂》 50-60(第3/19页)
搁下茶碗,轻哼一声。
“仅是?从衣着与身上所带的遗物来辨认的。”
周挺颔首。
“这个人是?真死还是?假死已不?重要?了,反正他是?元宵那夜才回京便失踪,这么久了,即便他活着,要?找也难。”
韩清的指节轻敲了敲膝盖,“满裕钱庄的人到底为?何?要?害吴岱,咱家看?,官家也并不?关?心,官家对?吴岱虽还念些旧情,却也仅止于不?治他的死罪罢了,至于他究竟是?不?是?得了疯病,谁在乎?但今日,官家却下了敕令,要?代州知州就此事讯问?满裕钱庄的东家曹栋。”
“周挺,你?可知,这是?为?何??”
“不?知。”
韩清掀起眼皮,瞅着他,面上也不?知为?何?浮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你?多久没回家了?你?父亲的奏疏到了宫中,想必你?家中也该收到家书?才是?。”
周挺乍听他提及父亲二?字,他一怔,随即道:“使尊,敢问?吾父所奏何?事?”
“宛江转运使周文正奏请陛下,以收回交子发放权来应付军费开支,禁止民间交子铺发放新的交子,并收归所有已发放的交子,设交子务垄断,使私交子变为?官交子。”
韩清虽很少在御前,却有个入内内侍省都都知做干爹,这些消息,他知道得也还算快。
“官家……是?想借此事,拿满裕钱庄开刀?”
周挺立即明白过来。
“你?也知道,近些年大齐匪患频发,而丹丘虽与我大齐暂时止战,但也不?是?没有摩擦,何?况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军队不?可不?养,但如今军费花销之巨,国库已难以支撑,你?父亲的这道奏疏,于官家是?及时雨,但于你?,却……百害无?一利,这些,你?自己明白吧?”
韩清意味深长。
“明白。”
周挺没什么过多的情绪。
他父亲的这道奏疏,已伤及那些与如满裕钱庄这般的交子铺在一块儿勾结垄断交子发放权的官员的利益。
他父亲远在宛江,自要?面临诸多风雨之恶,而他在京中或也将面临多方?报复。
“你?父亲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连你?这个好几年不?见面的儿子的生死也不?在乎,你?心里,就不?怪他么?”
韩清有点?好奇。
“父亲此举是?为?国考量,我如何?能怪?”周挺摇头,“使尊也知,父亲希望我做的官是?文官,我不?从父命已是?不?孝,而今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也该让父亲知道,我没有选错路。”
“那你?这段日子便要?更小心谨慎些,可别让那些气红了眼的给算计了去。”
韩清站起身,轻拍他的肩。
“是?。”
周挺应了一声。
宛江转运使周文正的奏疏在早朝时被入内内侍省都都知梁神福念了一遍,立时引起朝臣议论纷纷,但正元帝却并未直接下敕令允准此事,而是?请朝臣就此事各抒己见。
有人赞同,有人反对?,身着朱红圆领袍的官家在御座上始终不?言,静听着朝臣们互相驳斥也不?阻止。
“张卿,你?以为?呢?”
良久,正元帝才垂眼去瞧底下那个没拄拐,身形有些佝偻,穿着紫色官服的老者。
张敬闻言,立即上前一步,躬身作揖:“臣以为?,私交子变为?官交子的确可使其惠及天下。”
“这么说,张卿觉得周文正这道奏疏可行?”
正元帝语气平淡。
“臣,却不?是?此意。”
张敬垂首。
正元帝眼睛微眯,神色似乎沉下来一分,“不?是?此意,又是?何?意?”
“若无?本?钱,将伤国本?。”
寂静的朝天殿内,张敬一人的声音清晰而有力。
孟云献在旁不?禁眉心一跳,他抬头,果然见御座上的官家脸色变了又变,他无?奈轻叹,“若无?本?钱,将伤国本?”这句话,便是?意指若拨备的铁钱不?够,而交子发放无?度,则将使交子在民间的流通量远超实际需要?,交子的价值一贬再贬,而物愈贵,则伤民生根本?。
张敬口中的国本?,即为?民。
私交子变为?官交子的确能使交子流通更广,惠及生民,也能暂解军费的燃眉之急。
张敬此言,并非反对?周文正的这道奏疏,而是?在劝谏君王,万不?可使交子放量无?度。
孟云献不?禁皱眉,他始终觉得今日的张敬有些奇怪,张敬虽是?直臣,却也并非不?会审时度势,可张敬今日,却像是?奔着触怒官家去的。
“好个为?国为?民的张卿。”
正元帝虽然在笑?,那双眼睛却冷沉沉的。
直到散朝,正元帝也并未定下此事,但谁都知道,官交子取代私交子,终将成为?定局。
“崇之,你?从前明明连自己的花销都懒得清算,家中连个算盘也没有,怎么如今财政上的事,你?却如此上心?”
出了朝天殿,孟云献不?等?贺童来扶张敬,便走上前去。
贺童晚出来一步,瞧见前面两位相公走在一起,一边下阶一边说话,他谨慎地跟在后头,只注意着老师的步伐。
“家中事我可以糊涂,国事却不?能。”
张敬扶着白玉石栏,慢吞吞地往下走。
“你?今日为?何?要?触怒官家?”孟云献实在觉得他太过异常,“近些日子你?查百官政绩,却又无?下一步的章程,如今你?又关?心起财政上的事,想来也与潘三司见过面了?我却看?不?懂,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官家不?爱听的谏言总要?有人说,不?单单是?说给官家听,也是?说给朝臣听,若能有几个敢在官家面前说真话也是?好的,再不?济,我也当我这些话是?说给百姓听的,总要?有人告诉百姓是?非曲直。”
“至于我在做些什么,”
张敬膝盖疼得厉害,他一手撑在白玉石栏上站定,“我是?为?什么回来,便是?在做什么。”
直臣之直,不?应只为?君父而直。
——
满裕钱庄的东家出身代州,故而京中这家分号修建得也颇有代州的味道,四面为?楼,共撑天井,彩绘斑斓。
徐鹤雪提灯上楼,倪素紧随其后,纵然夤夜司将此处暂封,以至于这偌大的钱庄却还有人守,她只能尽可能地步履轻缓。
灯影照见一张方?长的乌木桌,其上摆着整齐的算盘,算珠浑圆饱满,孔洞镶嵌玉环,倪素扫过那些算盘,“好像没有缺算珠的?”
“若有用坏的,应该也不?会再摆在台面上。”
徐鹤雪一指轻轻拨弄了一下一颗算珠,算珠便转着圈儿露出来另一面镌刻着“满裕”字样以及特殊纹饰的那一面。
“这颗东西?,与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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