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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烧尽鬓边春》 50-60(第5/16页)
待她挣扎探出?江面,江水伴着腥气?一道?涌入鼻腔,惹得她胃里一阵翻腾。
雨水如细密的针,直直拍打在容消酒面上,生疼。
这还没完,彼时凉风奔过,摄魄般的掠夺她身体残存的余温。
容消酒睁不开眼,本能抓住一悬浮的物?件儿,便不撒手。
卢浩洲离了齐国公和商凭玉的视线也不管甚得体,面上担忧显露无疑。
他一直从未忘记在京郊初见的乖崖庵的小尼姑,哪怕后来得知这一见钟情的小尼姑是自家头?儿的未婚妻子?,心头?那被激荡起的软火依旧不可以磨灭,只?能抑制。
如今容消酒有难,他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护她无恙。
此时大雨癫狂,大江翻涌,沉江的多数人只?觉大限将至。
“大娘子??”
卢浩洲带人乘上小舟,不顾灭顶的雨,执着马灯摇摇晃晃地在江面高喊。
容消酒抱紧浮木,察觉到有人叫喊,却听不真切。
她皱紧眉弯,尽力睁开双眸,朝朦胧的光线处望去。
“有人,此处有人。”
她声音沉沉,明明整个身子?都浸润在潮湿的江水里,嗓子?却干涩的可怕。
忽而,脚底被一只?手往下一拽,她整个人没入江水之中。
那人死死将她往下拽,她顿时心下一惊,这人是用了死力,要置她于?死地的。
许是绝境使人生出?力量,容消酒急中生智,伸手摸到江中碎石,用力握紧朝脚下砸去。
脚下人渐渐松了手,容消酒也趁机浮上岸去。
一场场惊心动魄,让她越发清醒,也顾不上后背的伤和刺骨的雨。
她咬紧牙关往光源处去,此时除了她自己,谁也帮不了她。
借着浮木,她慢慢往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她灌了水的耳目变得清明。
“大娘子?!”
卢浩洲不停歇地唤着。
这熟悉的叫喊声,惹得容消酒眉梢一动,心头?涌出?一线生机。
她笃定这声“大娘子?”,是唤她的。
遂即用尽全?力回话:“我,我在这儿。”
细微的声音几乎要被江上波涛声响给?湮没。
卢浩洲却还是听见,面上染上欣喜,催促着众人往前行去。
瞧见容消酒时,她已?然奄奄一息,身上浸满泥与血。
卢浩洲鼻头?酸涩,一时脑热便跳下江去,亲自朝容消酒那处游去。
“大娘子?,我等奉王爷之命来解救于?您,您且挺住。”
卢浩洲游到她跟前,便将她扶住,边恭敬开口。
容消酒颔首,跟着人往商凭玉所在的船只?去。
只?是刚行过没几步,便遇上同?样抱着浮物?求生的曲六子?等人。
容消酒此时已?在小舟上落座,身上披着斗笠。
她冷冷朝那处看了一眼,脑中尽是他们残忍杀害舞姬后,满身是血的模样。这种不把女人当人的男子?,容消酒厌恶极了。
卢浩洲皱眉,他亦是明白这行人不是甚好人,正要见死不救,示意?划船士兵继续前行时,容消酒却忽的开了口。
“让他们上来吧。”
容消酒语气?平静,只?是她面上语气?越是沉静,心里便越冷,甚至眸中一闪而过几分杀气?。
这些?人杀了那么多舞姬,若是只?教他们自生自灭,实在轻纵了。
只?是曲六子?几人却不知晓容消酒心中真实想法,嘴上连连道?谢。
卢浩洲眼睛并未离开容消酒身上分毫,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自然是尽收眼底。
只?是既然容消酒并未挑明,卢浩洲没有要拆穿的打算。
*
下去救人的小舟不止一艘,幸存的三个舞姬亦被解救。
三人见容消酒自小舟上船来,皆快步跑将过去慰问。
毕竟几人也算一道?出?生入死,情谊早在险境中慢慢加深。
容消酒瞧着拥上来的人,眼底不着痕迹的将几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因为她依稀记得,那拉她脚踝迫她下水之人,是位女子?。
在她执起礁石砸向那人时,她听见一声女子?的闷哼声。
容消酒只?晓得那是女子?,其余的一概不知,甚至都不知是因何?事得罪了那女子?。
故而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本能的与几人隔开距离。
“酒丫头?,可算是找着你了,实在万幸。”
正此时,齐国公自一侧走?来。
猛烈的风雨依旧在侵袭每个人,他也不例外。
纵是穿着蓑衣,有人跟在身后撑伞,可那身上依旧沾湿一片。
显而易见,这齐国公并未入船舱躲雨,而是一直站在船外,等着容消酒被救出?。
在士兵将齐国公已?在船外等待许久的消息,告知容消酒时,她有些?诧异。
曲六子?是齐国公的手下,既然曲六子?一直知晓她的身份。那便代?表齐国公亦是知晓的。
如今却又扮得这般热心,这让容消酒有些?不知所措。
容消酒面上端的得体,朝齐国公颔首一礼。
齐国公欣慰一笑,拉着她便要往船舱去。
“外头?冷,咱们上舱内谈话,真真是苦了你了,若是你有甚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桃花交代?。”
听见自己母亲姓名?,容消酒脸色一僵,她才想起,自己之所以登船去寿州,也是为了查清母亲去世真相。
可是谁能想到,会上错船以致如此境地。
瞧着齐国公真心实意?为自己担忧的表情神态,容消酒有些?纠结,是否可以将她想问的直接问出?口。
思索间,她已?被带到舱门处。
只?是还不等齐国公的随侍开门,那门便自内里打开。
开门的是商凭玉,他眸光沉静无波,几乎像是一滩死水,教人望一眼便只?觉心死。
他身姿高挑挺拔,只?一人便将整个舱门占据。
“来人,容消酒早已?被判处死刑,如今无故出?现在此,便是在逃死刑犯,即刻捉拿归案。”
他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温度,就连面色也凉薄的似看陌生人。
“想来是梁家那位公子?帮的你,既如此,那梁家公子?便是包庇罪犯,按例当斩,届时与你一同?行刑。”
商凭玉不紧不慢的朝容消酒开口说着。
话落,便有士兵走?来,将容消酒桎梏住。
齐国公眯眸,显然没想到商凭玉为了与容消酒撇清干系,竟敢出?这般大义灭亲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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