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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文学www.wawx.net提供的《身为血族的我被人类表白了》 第337章 风与歌(14)(第1/3页)
闻人歌是做好了几天甚至几个月看不到柏长风的准备的——毕竟是那么骄傲的小伯爵,被自己拒绝得这么狠,大概拉不下面子。别说回来了,一走了之下山都有可能。
她素来喜欢做好最坏可能的打算,甚至已经在心中预演了好几种方案该怎么重新将人哄骗回来。想了一宿,几乎没怎么合眼,第二天早上好不容易快睡着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柏长风出现在门口,端着一碗闻一闻就能让人胃部分泌出酸水的苦药。
将醒未醒的闻人歌鼻子比脑子先清醒,毫不犹豫往里一个翻身,将脑袋埋进枕头,被子也拉过头顶。
“吃药了,”柏长风坐在她床头,看了眼时间,伸手推推她的肩膀,“喝完再睡,这个时间段喝药药性发挥最好。”
闻人歌带着几分起床气的愠怒睁眼,瞅到柏长风那张漂亮脸蛋时,委实是愣了一下的,被吵醒的怨气都被惊得消了大半。
“你,你?”
小伯爵看起来一如往常,板着张扑克脸,但精气神甚至还比昨天好些,看起来丝毫不像熬了一宿没睡的人——比如某个忧心了一整晚的家伙。
她闻言,微微挑眉,学着那股子腔调,“我?我。”
闻人歌被哽住,爬起来靠在床头,迟疑地盯着她,“你来干什么?”
柏长风指了指那碗苦得让人直冒酸水的黑乎乎药水,“吃药,趁热喝。”
“你昏迷的时候我仔细探查过了,”她表情略有了些波动,垂眸,“你原本……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其实是不错的,但尤拉西斯当时捡到你的时候就受了重伤,发了几天几夜的高烧,当时山上没有合适的药物和好医生,全靠你自己挺过来的,人是活了,但落下了病根。”
“然后,是我捡到你那次,大冬天的,你泡在冰河里顺着瞟了大半天,底子就更虚了,”说到这里,她眸中有些怅然,“如果当时你在伯爵府的时候就开始喝药疗养还不至于这么严重,但……唉,只能说现在开始还不算太晚。”
闻人歌一时有些懵——柏长风压根没有普通人那种前一天被拒绝表白应该有的表现,一如往常,但又不像是假装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对她吐露出的大秘密“我不来自这个世界”看起来也接受良好。
“所以,喝药。”柏长风又开始催了。
闻人歌迷迷糊糊看着碗沿送到了嘴边,茫然启唇。
然后苦意就沿着舌根直入喉咙。
“咳,咳咳,”她瞬间后退,扶着墙重重咳嗽起来,不断摇头,“不,不要了。”
柏长风低头看了看药汤,沉吟两秒,“真不要了?这一碗至少值两块魔晶。”
闻人歌顿时瞪大了眸子,盯着那黑乎乎的药汤,“这药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
“比那些都贵。”柏长风淡淡开口。
闻人歌苦着脸,自个儿接过药,捏紧鼻子,一口闷。
碗啪的一声被放在桌上,闻人歌面目狰狞地俯在床沿,面色涨红,不断咳嗽,眼角赫然已经分泌出生理性的泪水。
柏长风弯腰,将早准备好的蜜饯塞到她口中。
“唔。”蜜饯酸甜的味道很好的中和了苦涩,闻人歌勉强直起身,又瘫软靠坐在床头,胸膛不断起伏。
“以后,不要再熬这种药了。”她缓了好一会,有气无力道。
“因为太苦了吗?”柏长风看一眼干干净净的碗,轻声道,“我会想办法改良口感。”
“别,千万别。”闻人歌连连摆手。
“那你是嫌贵,放心,这么贵的药我的家底也支撑不了几次,除了这碗之外以后的都是普通药材。”柏长风抢答。
“不。”闻人歌依然摇头。
柏长风慢慢捏紧了碗沿,过了会,低声道,“……不用连我作为朋友的善意也要推开的。”
如果真的完全不想活下去,她就不会在那近乎必死的高烧中苦苦挣扎了那么久,最终苏醒。
闻人歌抬头看她一眼,她直到现在才真实感受到小伯爵那剧烈的情感波动,也才确认自己昨晚激动时吐露的心声的确被她听进去了。
只是小伯爵看起来无法接受。
“我死后不是嘎嘣一下就穿到这边来的,”她沉默了会,淡淡道,“我在那边完整的经历了我自己的葬礼。”
“我的恩师,同门,父母对着我的黑白照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所有的朋友从天南海北各个地方赶了过来,在大堂垂泪。我从他们每个人身边经过,试图让他们意识到我尚还存在,但他们只觉得冷,裹紧了大衣。”
“你不能指望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能坦然面对这一切,这叫后遗症。我知道我注定死亡,所以我恐惧,我恐惧紧密关系的连接,它切断的那一刹那,太残忍了。”
柏长风静静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看起来坚硬又哀伤。
“你换了个理由,”她轻声道,“和昨天的不一样。”
闻人歌语塞,然后强调,“两个都是真的,只是侧重点不同。”
柏长风低垂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大概吧。”
“那,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最后一个问题,”她蹲下身子,平视床榻上的人,眸中有些期冀,“我们彼此之间,是有些好感的对吧。”
闻人歌愣愣看着她,从她清澈眸子的倒影中看到了发丝凌乱面颊苍白到病态的自己。
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和酸涩瞬间泛上心头。
不应该吐露出的答案被她狠狠压回了胸膛。
她仿佛看见了一个个裹着黑色大衣胸口戴着白花的人,他们零零散散站在安静的大堂内,像是昏沉冬天落满了积雪的黑色枯木。
“柏长风,你是听不懂别人的言外之意吗?!”她一下子顾不得说出过于尖锐刻薄的话后把人气下山该怎么哄回来了,就像是骤然竖起了浑身尖刺的刺猬,盯着柏长风鼻尖,一字一句,“既然委婉的你听不懂,那就用最直白的吧。”
“抱歉,我不喜欢你。”
她逼着自己不去看柏长风的眼睛,而是只盯着人骤然开始急促颤动的鼻尖。
“……我知道了。”那声音蔫蔫的,有些发抖。
柏长风默默起身,手臂依然稳定,端着碗,又在桌上放下第二颗蜜饯,转身走了。
闻人歌脊背笔挺着,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骤然像是泄了气的河豚一般,倒在床上。
被子一盖,窗帘一拉,她开始睡回笼觉。
只是那下意识蜷缩成一团的姿势和紧攥着床单的手,彰显着她并不平静的心绪。
……
只是接下来好几天,柏长风依然会像没事人一般定点出现,也不逼她喝药了,只是探查一下身体情况,查完就走,不多说一句话。
在卧床休养一周后,闻人歌也终于恢复了正常生活,写写文章 ,研究研究地图,摆摆沙盘,巡视巡视军队,不断巩固着这个不断向外延伸影响力的小小政权。
自然也免不了要晚上看书,偶尔工作到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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