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藏骄: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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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迟脸色发白,他想到当初在公主府,她兴致勃勃地找他,想学“霜山晓”时,他冷声回绝了她。

    那时的他觉得,她配不上“霜山晓”。

    而今,那时的冷言冷语却成了扎在自己身上的刀。

    乔绾再未多言,转身叫来无咎便要离开此处。

    却在此时,慕迟抬手用力挑了下琴弦,重重的琴音响起,手背上的齿痕重新裂开,渗出脓血,指尖也冒出鲜红的血。

    慕迟未曾在意,只转头固执地看向乔绾:“我可以教你,你想学的,我都可以教你。”

    乔绾微顿,恰好楚无咎跑了过来,却在看见慕迟时脚步缓了缓,看向乔绾,而后一头扎入她怀中,小声地叫了声“娘亲”。

    乔绾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目光越过慕迟看向闻叙白:“我们走吧。”

    闻叙白颔首温和一笑,将筝收起,对慕迟俯身道:“殿下,在下先行告退。”

    慕迟未曾言语,仍赤脚立在原处,看着一行三人从自己眼前一同离去,直至背影消失不见。

    良久,他蓦地闷咳一声,唇与眼尾染上了昳丽的红,那张冰冷的脸被映出了几分妖娆。

    下刻,他猛地转身,如白光般朝着远处飞身而去。

    *

    乔绾和闻叙白的马车并不在一处,加之闻叙白仍抱着沉重的秦筝,二人出了温池,互相道别后便分开了。

    乔绾牵着无咎朝自家马车的方向走着。

    楚无咎仰头看着她,小声道:“绾姐姐,那个男人……你很怕他吗?”

    乔绾愣了愣:“怕他?”

    楚无咎晃了晃她的手:“你的手都凉了。”

    绾姐姐的手很少凉的,似乎不论什么都时候,都格外温暖。

    乔绾的指尖僵了僵,没好气道:“不是怕他。”

    “那是什么?”

    乔绾并未回应,只俯身揉了揉无咎肉肉的脸颊:“你如今怎么这么多问题啊,嗯?”

    楚无咎被她揉的来回躲闪,不多时已经忘记了方才的话头。

    马车近在眼前,乔绾松开无咎,将他抱上马车,自己踩着脚踏刚要进去,身后却传来一声倒地的声音,继而涌起一股寒气,将她重重叠叠地包围在其中。

    下瞬,她被身后的力道拥着,朝车壁倒去,一只手却又将她捞了回来,后背抵着车壁,眼前一股寒香。

    而方才还活蹦乱跳的无咎,此刻已经失去了意识。

    “你对无咎做了什么?”乔绾睁大眼睛,瞪着突然闯进马车的慕迟。

    慕迟离着她极尽,吐息间的寒气喷洒在她的脸颊,他垂眸看着她:“放心,这次他只是小睡一会儿。”

    “你混蛋!”乔绾抬起手肘狠狠地重击着他的胸口,妄图将他推开。

    慕迟没有躲避,只迎上前,将她整个人纳入自己怀中,自然也包括这一击,心口沉甸甸的。

    没有痛,却会闷,她并没有手下留情。

    看着她仍挣扎的力道,慕迟道:“闻叙白的马车随时会经过前方不远处。”

    乔绾的动作顷刻僵住。

    若闻叙白察觉到她的马车异样,便什么都说不清了。

    乔绾抬头死死盯着慕迟,双眸如被水光浸润过:“你明知道我如今已经和叙白定亲,你何苦还不放过我?”

    慕迟的眸光微颤,有迷惘浮现。

    放过她?那谁来放过他?

    乔绾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蓦地笑了一声,刻意挑着最难听的话:“怎么?你堂堂的太子殿下,要上赶着当我的姘头?”

    慕迟拥着她的手猛地一紧,二人间的距离越发的近,抵着她后背的手因着恼怒而轻颤着,最终他冷静下来,良久,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嗓音嘶哑着疲倦道:“乔绾,我不对闻叙白下手。”

    “你将生辰帖退回去。”

    作者有话说:

    狗子:好险!

    ? 54、病发

    狭窄的马车, 乔绾被慕迟死死地扣着腰身,二人之间近得没有一丝距离。

    她听着慕迟的语气,仿佛不对闻叙白动手是多么大发慈悲的一件事, 止不住地想笑:“原来你也知道姘头不好听啊?还要我先退生辰帖?”

    “可你是我何人?以何身份让我退生辰帖?”

    慕迟盯着她唇角的讽笑,眼尾逐渐染了一抹红,良久道:“当初是你说的, 说‘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在除夕那晚, 她在明知他将琴谱给了乔青霓后, 仍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对他说了这句话。

    乔绾听着他搬出许久之前的话, 越发觉得好笑起来:“当初也是你,为了得到雪菩提利用我良久,甚至还故意将我推给旁人。”

    慕迟的脸色一白:“那雁鸣山上呢,你原本想要和乔恒说的话是什么?”

    她原本想要乔恒给他们赐婚的,他一直都清楚。

    这婚约, 原本该属于他们的。

    乔绾听见雁鸣山三字一顿,眉头紧锁, 冷笑一声:“原来你知道啊?”

    说着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也对,太子殿下这般聪明, 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我当时要说什么。可看过太子殿下为救乔青霓掉下悬崖的英姿后, 我只庆幸自己没说出口,没和你这样的疯子扯上过任何关系。”

    “乔绾!”

    “我说的不对?”乔绾抬眸瞪着他, “你这彻头彻尾的疯子, 从来都见不得我好,以前你利用我, 几次对我生了杀心, 如今你还要将我平静的生活毁了。”

    “你所谓的平静生活, 便是和闻叙白在一块?”

    “难不成和你?”乔绾扬声反问,说到此她稍沉默了下,“方才你也看见了吧,今日他是来教无咎弹琴的,他对我很好,对无咎同样视如己出,只这一点,便是你永远都做不到……”

    “我若也可以呢?”慕迟蓦地哑声打断了她,未经思索地说道,“你也要同我一块吗?”

    说出口的瞬间,马车内一片死寂。

    慕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神色惊骇怔然,拥着乔绾的手也随之颤了下,松开些力道。

    可他却在心底寻不到半分悔意。

    乔绾也被他这番话吓到,错愕地看着他,不知他又想做什么。

    就在此时,马车外传来几声喧闹声,其中一人道:“李元兄今日兴致甚佳啊。”

    乔绾闻言微凝眉,继而神色变了变。

    外面那些人分明是之前在温池旁碰见的那些书生们,也是闻叙白的同窗好友。

    那人口中的“李元”,正是今日唤她“嫂嫂”的人。

    而一马车之隔,不久前自己还和闻叙白一同弹琴,眼下却和慕迟如此“亲昵”共处,思及此,她猛地伸手,便要用力将慕迟推开。

    下瞬,她的肺腑却无端闷痛了下,很是短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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